陌離點點頭，死死捂住自己的臉，一切都是一個局，都是一個局。
他讓她以為他吃醋，莽莽撞撞地問出那些問題，然後離開，然後水昊晨……
這樣玩弄她，看她失望，看她絕望，看她心裏麵充滿憎恨，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對不對？
漫長的神仙生活，實在是太無聊了。
他發現了她，發現她的情緒與天庭的神仙都不同，就將她當玩物一般養了起來。
看了她的喜怒哀樂，隻差絕望和憎恨了，現在都收集整齊了。
這就是青龍的目的……
打了一個寒顫，已經這樣了，他還是不肯放過她，還是要折磨她，是為什麼呢？
“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陌離心裏深深自責，如果不是她，水昊晨不會死。
永遠都是那個那個宮殿裏，池塘裏，開心單純的小水母，有一點點俏皮，一點點可愛。
青龍的笑容慢慢收斂，她的憎恨內疚都刻畫在眼眸裏。
“沒得罪。”
這個回答，和沉默沒有什麼區別。
陌離不再多問，青龍隻是無聊，隻是太無聊了，所以玩弄他們。
對於他來說，殺了他們，是很簡單的事情，就算捅到了天帝麵前，天帝也不會拿他怎麼樣。
他和流光不一樣，流光有弱點，有致命的弱點，他沒有，他什麼都沒有，隻有他自己。
“我跟你走。”陌離低下頭，不再去看麵無表情的青龍。
沒有必要了，一切都有了結局，那麼難堪，那麼折磨。
血淚幹涸在臉上，留下兩行淒美的殷紅。映襯著蒼白的麵龐，一種妖冶到極致的美感傾瀉出來。
陌離跟著青龍回了天庭，她以為會發生什麼事情。
結果他隻是讓她待在宮殿裏，哪裏都不準去。
這是什麼意思？他是要將她圈養起來嗎？他給她帶來的傷害還不夠，現在還要來羞辱她嗎？
她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可是青龍在宮殿外加了結界，她能夠活動的範圍，隻能是宮殿。
青龍太防備了，就算是出了宮殿，她又能怎麼樣呢？整個天庭，能夠和青龍的抗衡的，隻有常羲了吧。
而她和常羲，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他不會救她的。
空蕩蕩的宮殿，一如她當時生活的乾坤宮，隻有她和太白師父，偶爾才會來別的神仙。
這是陌離第一次感覺，做神仙，擁有未知的生命，是一件多麼無趣的事情。
回到自己的房間，陌離想了很多很多，手腕上的手鏈看起來那麼刺眼。
這是青龍送她的，召喚他來保護她的。
多麼諷刺啊，送她這條收斂的，恰恰就是給於她最大傷害的青龍。
陌離施法想要將手鏈取下來，卻沒有絲毫辦法，那手鏈就像是從手腕憑空生長出來的，怎麼都解不開。
異常氣餒的陌離，坐在地上，有些恍惚，心髒又開始劇烈的疼痛。
水昊晨的死，是一道傷口，直直刻印在她的心髒，永遠都沒有愈合。
放過了自己的手腕，陌離雙手環抱自己，安安靜靜地蜷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