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壺還滿著呢,且喝杯茶解解渴。”說著將茶水倒入桌上的青綠茶杯中,一飲而盡。
“這茶還是熱的,可見主人就在不遠處。”
“是嗎?我也來一杯。”
“這茶入口甘香,回味無窮,定是雅州的蒙頂茶,號稱仙茶。”婉菁侃侃而言。
“仙子果真是行家,入口便知此茶的來處,實令在下佩服。”
不知何時,這院內已多了一人,玄拓一驚,這人的身手如入無人之境,竟連他堂堂的肅親王也沒能發覺。
此人年約雙十,麵若桃李,束著高髻,眉宇寬闊,相貌卻平平,身籠一件淡青色長袍,袍袖寬大飄飄然,隨風而擺,遠看,恰有幾分不若歸去的仙風道骨,隻那一雙淡褐色的眼睛卻泄露了主人的身份。
玄拓一驚,此人乃大理人氐。
“兄台可是大理段氏?”猶記得天龍八部裏的段譽。
“六王果真好眼力。”“六王”直呼出口,他知道他。
“段兄的茶更勝一籌,這山中的泉水竟堪比朝起的晨露,果真不同凡響。”玄拓指著桌上的茶笑道。
“好茶也要配好水,否則茶無新意,如何清肺。前日既聞六王要來此山中,今日幸見六王英姿,令人欣羨。敢問仙子可是尊夫人?”
婉菁莞爾一笑,盈盈一福,“小女子正是,小女子實不敢當‘仙子’一名。段爺能在此山中悠閑度日,不理世事,這樣年少遁世,似乎可惜了呢!”
“段某隻是一介草民,又何來遁世之說。隻忙中偷閑而已。”
玄拓詫異,仔細想來,似乎從未見過此人,然他卻一語道出他的身份,可見此人絕非等閑。
“此時正當午時,不如就在寒舍用膳吧。”
“這……,不會打擾段兄清修吧。”肚子似乎有些餓了。
“六王此話差矣,遠來是客,能結交六王這樣的朋友實乃段某平生幸事。”
“那,在下就悉聽尊便,多有打擾了。”
“風衣,備飯。”
房舍內一小童稚聲隱隱而出,“是,公子。稍待一刻即可。”
門外,方桌石凳上,三人侃侃而談,相見恨晚,門內已是飯香撲鼻,惹人饞涎。
一盞茶畢,小童已齊齊上了六道菜,一一是一品豆腐、三不粘、抓草魚片、合菜蓋被、蜜汁紅芋、鮮果龍船,真真是色香俱全,隻那一‘味’卻需品嚐後方可知曉。
這菜色竟煮得絲毫不差皇宮大內,嘖嘖令人稱奇,玄拓已接連了數日的素食齋飯,此一餐竟隻覺是人間美味。
飯畢,遠遠的聽得鍾聲,餘音嫋嫋,仿似在召喚天下蒼生。
“段兄,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實不易久留,玄拓告辭了。”說罷人已起身,婉菁已隨之行至門前。
“王妃請留步,久聞王妃畫得一手絕妙丹青,鳳樓日後定當登門請教,屆時還要在六王府裏討杯酒喝。”
婉菁朗笑道:“這有何難。且待段兄前來便是。”
說話間,玄拓與婉菁已出得庭院,遠遠的隻見對麵的山上正是小玉和清福,似乎是尋他們尋的急了吧。
婉菁卻不管小玉與清福,依舊惦記著那溪流,徑自去追覓那水聲。
終於在竹林深處遇到了溪流,但見頑石林立,青苔在石間婉若妙筆生津。
輕輕坐於石上,溪水清澈見底,溪底的細石與砂礫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光,柔柔的閃進眼裏,隻增一份光彩。
玄拓無聲坐在婉菁的身側,眼前的溪水間卻遊來兩尾一寸見長的暗青的魚兒,歡快的搖著尾巴,相互追逐著,渾不知這岸上還有一對天人在觀賞。
婉菁的臉倏忽紅了,攸然道:“澈,你既無意於我,就做我的哥哥如何?”
“好啊。”他淡笑,卻突地心痛。
“王爺如有菁兒可幫忙的事情,就一定說喲。”婉菁不相信玄拓就這麼簡單的放過她。他,一定有什麼意圖,大婚前其實父親早已諄諄告誡她玄拓可不是普通之人,如今隻差她還未了解他的人他的心罷了。
“我隻要這赤瀾千軍萬馬的兵符,讓我可以恣意沙場,揮劍揚威,此生足矣,菁兒可幫得上?”玄拓一字一字輕而堅定的說著自己的想往。仿佛在講述一個夢。
“這有何難,王爺其實早已手握赤瀾的半壁江山,那另一半……”
婉菁還未說完,忽聽幾枚利器破空襲來,一愣神的工夫,玄拓已攬了她纖細的腰身,輕掠數步,轉眼已離溪間丈許。
隨手掠了幾片竹葉,拋灑而去,迎空遇上利器,一一落地。再一把竹葉,幾個黑衣人已應聲而倒。
文澈沾沾自喜,便是在片刻之間已解了黑衣人的暗算,看來這六王子的身手還真是不凡,這一招要是回到現代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如花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