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選擇她的出身,她不恨娘,可是潛意識裏,她不希望子淳知道她是香間坊的人。
連她自已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可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喜歡他身上那淡淡的沉香的氣息。
那氣息令人安心而自在。
喜歡有這樣的一個朋友吧。
朋友而已,千金也難求的一份朋友情。
女人,即使再冰清玉潔,再出淤泥而不染,但隻要是香間坊的人,就永遠隻是台前的一個戲子,一輩子也脫不了男人的那個色字。
羽裳便是一個例子,香間坊最美麗最妖嬈的一個花魁舞娘,伊璃未見她哭過,卻也未見她真正的笑過。
一種哀傷,兩處閑愁,人生的無奈豈是一笑一顰,一嗔一怒就可解了的。
許多人看到的永遠隻是一個表象,內裏的美麗又有誰會去真心尋覓真心體驗呢。
“一塵,快進去吧。”子淳催促著她。
的確,既然已經勝了,就沒有不進的道理。
伊璃隻是錯在了她的女兒身份啊,可是子淳並不知道。
“好吧。”伊璃應著卻沒有一絲底氣,隻能順其而自然吧。
隨在他的身後,一路走落了滿身的梧桐花,落一瓣就似少了一分煩惱般,人漸漸心安了。
他的背影沒有魁梧也沒有偉岸,精瘦的身形卻給人無邊的信任,她的無措淡了,糾結也淡了,抬頭望望爽朗朗的天空,藍藍的底色多了一份澄澈的靜,那道高高的門檻邁過去似乎也不再難了。
到了門口,子淳走在前裏,取出了她與他兩個的‘勝’字牌,遞給了驗身的兩個人。
子淳配合著門衛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不緊不慢的站在門檻裏笑等著她。
伊璃望著三個人隻微微的笑,麵上沒有絲毫的做作,但心裏卻有些想退縮了。
隻要不搜身,來打一場心裏戰,她是不怕的。
可是……
兩隻男人的手,舉起來,正要……
伊璃的臉有些脹紅了……
“這麼漂亮的小哥也來比賽呀,還是爺我給你一萬金,就跟了爺走吧。”一股酒氣從身旁傳來,調戲著伊璃的矜持,手已不規不矩的欲去攬她的纖腰。
伊璃聽得那聲音有些熟悉,歪著頭看向這說話的男人,唇紅齒白的一位公子哥,卻想不出來在哪裏見過,思索間已來不及躲過那輕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