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沐遲走了。
他大概是忘了拿東西,走進來翻了兩下牆邊的書櫃就離開了,“砰”的一聲關門聲後,房間重回寂靜。
“他走了,出來吧。”凝固的空氣中傳來雲澤修低沉的嗓音,把我從這個編織出來的甜蜜夢境中喚醒。
即使我喜歡雲澤修,他……也不會喜歡我的吧……也許把這個秘密掩藏起來會更加好。
我嘲諷地扯起了嘴角,然後從書桌的下麵爬了出來,雲澤修也跟著從書桌下出來,起身撣了撣大衣的衣角。
奇怪,有一個抽屜沒有收緊?
我疑惑地拉開了那個沒有收緊的抽屜,那是一本深藍色的筆記本,打開封麵,扉頁上麵清楚地寫著破月之夜幾個字,那似乎是一本未完成的稿子。
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了這個筆記本,翻了翻,一張泛黃的紙張從書頁中漏了出來掉落在了地麵上。
雲澤修彎下身撿起那張紙,神色變得有些怪異:“走吧。”
“可是我……”可是我還沒有找到有關錦鯉的東西啊!
雲澤修把手中的紙張塞給了我,然後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筆記本放回了原地,不由分說地拉著我就離開了社長室。
“雲澤修!這樣我們查探的意義就沒有了。”我掙紮著,卻掙脫不開這個獨裁者,隻能踉蹌著出了慶英的大門。
夜風把他黑色的碎發撩向了耳後,他眉頭輕皺,如月光般皎潔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但是腳步卻毫不停歇:“你要找的東西,都已經找到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也沒找到什麼東西啊,難不成,他是說那張字條。
想了想我便握緊了手中的字條,忽然發現那隻手一直都在雲澤修的手心裏被緊緊握著,心髒不可抑止地狂跳。
我想我現在一定像是個蒸汽機,如果能夠具化,就可以看到我的頭頂不斷地在冒煙。
雲澤修,你這樣的行為是在告訴我什麼?你是不是,也像我喜歡著你那樣,至少有一點點喜歡著我。
……
一直到了雲澤修家,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的時候,狂跳的心髒還無法平靜下來,我隻能勸說自己先研究研究那紙張冷靜一下。
打開手心裏泛黃的紙張,那紙張似乎被火熏烤過才變成了這樣泛黃的模樣。紙張的中心是一首四行的詩,這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為什麼雲澤修說一首詩就找到了全部呢?
“奇戒庇護之所,
過目不忘為福,
蜀中唐門之症,
錦鯉之人可解。”
這拗口的詩我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讀懂,什麼是庇護之所?過目不忘又是怎麼回事?
不過雖然不知道這首詩的意思,但是詩中的字眼始終都圍繞著戒指與錦鯉,唐沐遲果然與下一條錦鯉有著深層的關係。
紀藤希說過下一條錦鯉就在深山之中,說不定就是書中所寫的那破月山洞呢?
我搖了搖疼痛的腦袋,眼前的景色逐漸變得模糊,再睜開眼睛,手也變成了肉乎乎的胖爪,終於變成了熊貓的姿態。我艱難地爬上了被子,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新聞社因為寫稿子的作者臨時改變了主意,全體新聞社的社員一下子全部都被留下來幫忙,我也不例外。
隻是我幫忙的地點……是唐沐遲的辦公室。
我一邊打字一邊小心翼翼地查看唐沐遲的臉色,之前他奇怪的舉動和我偷走了那張字條的事情都讓我有些心慌意亂。
那雙沉靜的雙眸似乎是注意到我在觀察他,在我再次看向他時立刻就把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
唐沐遲放下了手中的筆,視線緊緊地鎖住了我,那樣的目光讓我誤以為他又變成了那天傍晚見到的他。
我趕緊移開了自己的視線繼續專心地打字。
雖然唐沐遲身上有著我一定想要知道的秘密,可是至少現在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的交集,一看到那張俊美的臉龐,我就想起那天被緊緊抱住不能離開的場麵。
時間,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以至於我連窗外的天空已經變暗了都沒有察覺到。
“繪果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唐沐遲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嚇得我立刻從電腦麵前抬起了腦袋。
“什……什麼?”我嚇得說話都開始打結。
但是下一秒,我的表情立刻就僵住了,我的身體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疼痛,密密麻麻的疼痛在一瞬間就占據了我的整個身體,讓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我難受地跪在了地麵上揪住了自己的衣領:“呃——”
“喂,你,難道……”唐沐遲的目光一瞬間變得銳利萬分。
該死……我怎麼會忘記這個,我怎麼會忘記晚上我會變成熊貓的事實!
他伸出手來,我馬上僵住了,我在他的麵前,我在不是雲澤修和紀藤希的人麵前,毫無防備地變成了一隻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