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刺骨的滿月之夜 中(1 / 3)

唐沐遲隻表達了一下希望下季度的新聞版麵內容是怎麼樣後就立刻放我離開了。

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雖然說唐沐遲是新聞社的社長,但是他的記憶力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無論是幾年前的報道還是不久前的報道,所有的版麵幾乎都在他的腦海裏,每一次提到版麵內容的時候我仿佛覺得他是在現場查閱資料,難道唐沐遲是難得一見的天才級人物?

……

等我再回到教室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小米的身影了……不會是被雲澤修帶走去寫檢討了吧……

想到雲澤修,我突然想起,那天在離開繆斯音樂廳時,雲澤修在我耳邊說過,再給他一點時間。

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他總是這樣,既可以用無數傷人的話把我的心戳傷好幾個洞,也可以隨便一句話就讓人不停地想去猜測。

不過,至少現在,我還沒有勇氣去麵對雲澤修。

天空逐漸暗了下來,似乎是由於之前接觸過另外兩條錦鯉的緣故,現在我變成熊貓的時間少了三分之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雲澤修在麵對不是熊貓的我的時候,連一點點的溫情都沒有心情施舍給我……大概,我對於他來說,隻是寵物般的存在吧……

但是小米已經回家了,現在能夠解開這本書的謎團的人就隻有作者唐沐遲本人了。

想起那本充滿了迷霧的書……我皺了皺眉頭朝著回來的方向走去。此刻天幾乎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一輪明亮的圓月掛在天空中。

咦,今天的月亮,真的好圓啊。我突然想起了爸爸媽媽。

因為害怕晚上變成熊貓會嚇到爸爸媽媽,我找了個要參加學校統一集訓所以要住校的借口從家裏搬出來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看過他們,等我消除了錦鯉的祝福,一定要第一時間搬回去。

戒指……錦鯉……唐沐遲的那本書中寫的內容,一切似乎都與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太過貼近……

不知不覺已經走回到了新聞社社長室的門口,新聞社的社團教室中已經沒人了。

“咚咚咚——”

“咚咚咚——”

敲了好幾下社長室的門,卻都沒有回應。

“社長,你還在嗎?學長?”奇怪,難道是唐沐遲也走了?

“嘩啦啦——”裏麵傳來打碎東西的動靜。

發生了什麼?

我悄悄地把耳朵貼近了社長室的門,卻隱約聽到了壓抑的喘息和好似痛苦的呻吟,裏麵發生了什麼!

顧不得禮貌不禮貌,我一用力就推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卻是鋪滿地麵的黑色白色的紙張,黑色的部分已經溢了出來,旁邊是墨色的玻璃碎片,那是被打碎的墨水瓶,上麵還躺著一支精致的鋼筆……

接下來我僵在了原地。

滿地是打碎的掉落在地上的東西,紅木的辦公桌的旁邊卻倒著一個人。

平時修長而挺拔的身姿此刻卻在辦公桌下縮成了一團,漂亮的深黑色半長發緊緊地貼在脖頸的旁邊,而脖頸邊上和原本幹淨的襯衫袖子上已經沾染滿了倒翻的墨水,高挺的鼻梁下深邃的俊美五官正扭曲在一起,輪廓分明的臉上正不停地冒出冷汗。

“唐沐遲,你……你怎麼了!”

他看起來痛苦得快要死掉了。

我有些害怕,不敢靠近,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我離開這裏才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繪果果……過來……”壓抑在喉嚨裏的嘶吼從唐沐遲的口中傳來。

那雙混血的湛藍色雙眸正用一種掠奪的目光鎖定著我,我不由得又後退了好幾步,他卻艱難地朝著我伸出手,似乎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量,我都能夠聽到從唐沐遲牙關中傳來的咯吱咯吱的咬牙聲。

那樣的聲音讓人感覺他都要把牙齒給咬碎了……

“痛……痛啊……”

哪裏痛才會讓麵前這個原本看起來一絲不苟的男生變成現在這樣狼狽的樣子?

“過來,求求你……”他的聲音變得更加虛弱,看起來像是瞬間就會暈倒的樣子。

該死的,我怎麼可以愣在這裏!

“我該怎麼幫你?你到底哪裏痛……”我手忙腳亂地上前伸手想要把唐沐遲扶起來。

一股巨大的力量席卷了過來,我仿佛感覺到眼前一黑,然後整個人被龐大的力量所束縛,連掙紮一下的力氣都沒有。

麝香的味道席卷了鼻尖,我甚至有些頭暈目眩,努力掙紮著想要從黑暗中出來,卻感受到了更加強烈的擁抱,這樣的擁抱似乎是要把我陷進他的骨頭裏麵去似的,讓我覺得渾身都在發疼。

“別走!真的……不痛,終於找到了……獨一無二的藥……”顫抖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哭腔。

難道……唐沐遲哭了嗎?我怎麼也無法想象出唐沐遲哭泣的樣子,就像是我怎麼也無法想象出雲澤修對著我笑的樣子……

緊緊擁抱著我的人太過高大,他的手臂緊擁著我的腰部,頭像是嬰兒一般靠在我的肩膀上,整張臉幾乎都埋入了我的脖頸之中,炙熱的呼吸正撲在我的皮膚上,我整個人都戰栗了起來:“你……你先放開!”

“不!”這一個字似乎是從緊咬著的牙縫裏麵憋出來似的,唐沐遲更加用力地收緊了雙臂。

我嚇得開始推搡:“放開,趕緊放開我!”

他究竟是怎麼了,剛才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副快要死掉了的虛弱樣子,現在他的力氣卻比一頭牛還要大,讓人毫無反抗之力。

“你是我的藥……”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啊!”我使勁踢了一下唐沐遲的腿,他愣了一下,手臂的力道鬆了一點,我趁機從他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

我立刻朝著大門跑了出去。

現在的唐沐遲,看起來太不像是他了,那個冷靜理智的唐沐遲究竟去哪裏了?他是不是把我錯當成了什麼人?

顧不得想太多,我就跑出了新聞社的大門。

絕對不能回頭,一回頭我就能夠想起唐沐遲看著我的眼神,那眼神幾乎是認定了什麼似的,讓人覺得害怕……

果然……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裏都是唐沐遲那令人心驚的眼神,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天的課都上的昏昏沉沉,季度考大概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