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豫突然覺得很諷刺,寧意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自己卻不得不對她負責,明明他是讓顧留白變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可是他也是自己未婚妻,自己孩子的母親。
“我和寧意的事,與你無關。”程舒像是知道齊豫在想什麼一樣。
與自己無關?齊豫低著頭,寧意欠他的自己也欠他的,可是卻偏偏誰也償還不了,隻能那麼一直欠下去,而且自己身上背負的罪惡隻會越來越重。
“留白……”齊豫突然抱著程舒,像是從心底裏喊出來的名字,我的留白,再也不是我的留白了。
程舒回抱住齊豫,或許真的到了自己該放手的時候了,事情走到這一步所有的後路看上去都帶著一種淒涼,而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麵對那些淒涼了。齊豫沒有對不起自己,寧意也沒有,隻是自己和他們都對不起留韻,自己曾經靠著對寧意的恨和對齊豫的思念活了那麼久。而如今寧意自己已經沒辦法動她了,因為她會是齊豫的妻子,齊豫孩子的母親,自己沒辦法讓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來承受這一切,也沒辦法讓齊豫來承受這一切,所以!自己要放手了。
“所以,我們放手吧。”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我兩個人人生中最神深情的歲月都給了對方,就算是以後不能在一起那麼回想起來也是一段難忘的感情。
放手,齊豫聽著這兩個字的時候心都是顫抖的,可是如今自己在繼續糾纏著他,對於他來說隻是一種傷害,齊豫想自己大約是明白了之前一直不動的一句話,原來放手真的可以成為最後可以為你做的事。
“好。”
耳邊是帶著顫音的回答,程舒合上眼,傷口就算再痛終究是會結痂的,或許有一天你會在漫長的陪伴中愛上寧意,那時你會忘了顧留白,忘了程舒,忘了這一切。
而我或許等不到那天……
或許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給了你一個可以和你白頭到老,可以為你生兒育女的寧意。
“如果,你我沒有遇到,或許我會愛上陳靜,而你會真的愛上寧意。”而到那時候你我就算相遇,也不過是人海中茫茫浮沉之中的驚鴻一瞥,就算心底有所觸動,也終究會歸於萍水相逢的一絲漣漪。
可是上天就這麼開了一個玩笑,原本的一絲漣漪成為了可以吞沒兩個人的巨浪將兩人卷入海底,這一沉就是十年。
齊豫緊緊的抱住程舒,似乎自己一旦放手,一旦走出這個房間,程舒就再也不會出現自己就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肆無忌憚喊著留白的齊豫了。
“我們,回去吧。”
這裏已經是即將要被拆遷的地方,就像你我之間,已經陳舊的不容於這個世界了,那麼就拆了吧。
齊豫回去了,可是寧意卻覺得每天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像是一個已經設定好程序的人,他會照顧自己,會顧及自己,可是卻不愛自己,很久之後寧意看著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對著自己的兒女說起自己和他們父親的時候,說道,他把所有的愛情給了顧留白,可是卻對自己負起了責任。
可是就算是寧意知道齊豫不愛自己,可是她也舍不得放棄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哪怕隻是飄渺的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靠的隻是他的負責,寧意也不願意放手,這是她向自己證明自己沒有輸的證明,她已經追了很久了,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大到她沒有辦法從中抽身,隻能緊緊的攥住自己唯一的一絲收獲,安慰著自己你是贏家。就像一個傾家蕩產的賭徒,明明知道自己輸得一幹二淨,明明知道翻盤的希望渺茫,可是還是將自己口袋裏最後一點點的東西壓上,因為不甘心,因為想要翻盤!
因為來不及準備婚禮,所以兩個人準備孩子生下來之後在準備婚禮的事,反正已經領證了,婚禮不過是個形式,
“齊豫,齊豫?”寧意叫了幾聲齊豫,可是齊豫像是剛剛聽到一樣回神。
寧意皺了皺眉,最近齊豫總是這樣,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心不在焉的,總是一幅神遊的樣子自己說什麼有時候他都聽不到,寧意知道他在想什麼,無非就是顧留白,可是自己到底哪裏不如顧留白?顧留白還是個男人!
寧意摔了手中的雜誌,氣衝衝的上了樓,齊豫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安慰和哄哄寧意,可是自己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了,因為自己也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