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忍不住地扣著地麵,破碎的指甲摳出了撕裂的痕跡。
我咬著牙,喝道:“是什麼,你說啊!”
我這一聲怒喝,惹的幾個警察道:“給我老實點。”
我被拽了起來,膝蓋卻是一軟,不受控製地跪在了地上。
“我告訴你。你不知道那個救我兒子的女孩對他來說有多重要,重要到從他被救的那一刻起他就開始勤奮刻苦,他說他再也不能被綁架了。他說那個女孩可能還沒死,他長大了一定要找到她,保護她。因為小時候的那個女孩子純良可愛,他相信他一定能找到那個小仙女,讓她一直都那麼純良無欺。你應該知道閆禎是一個十分重諾的人,他不止一次對外宣稱說他追了你二十年,可當他追逐了二十年的人,卻是因為你而死,也因為你,而沒有得到相認的機會,你以為他不會懲罰自己懲罰你?”
懲罰我?
我撲了上來,抓住李夫人的肩。
“懲罰我為什麼不對著我來,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為什麼?他那麼愛那個小時候的女孩,卻偏偏將我認錯,他……”
李夫人將我用力推開。
“你別忘了,思辰是你們兩個的孩子。”
所以……這才是“懲罰自己,懲罰你”?
我以為經曆了之前種種,我已經堅強的無堅不摧。
我以為再沒有什麼東西能把我打倒。
我也以為,隻要有閆禎給我的愛,足以撐起我們的未來,不管未來有多少苦難,不管是什麼洪水猛獸,我都不怕。
可,我萬萬沒想到,原本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你將於佩珊視為不死不休的敵人,可你想過沒有。如果多年前閆禎遇到的人是她呢?閆禎這樣好的男人,是不是會磨平於佩珊的戾氣?她是不是就不會去恨,不會摧毀一切。或許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潘江的死有什麼問題?或許她會和閆禎幸福地過下去,或許現在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你潘雨彤,也和我們閆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或許從來都不會認識閆禎,也不可能在他生命中出現,他或許連你的名字都不會聽過。”
我終於明白,什麼是窒息的感覺。
除了小時候的溺水,和那次在大橋下,被暴雨襲擊,差點死在車裏的經曆,我又體會了一次溺水般的感覺。
明明空氣依舊暢通,明明周圍沒有洪水。
我卻像是被人壓在了水裏,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而你,是偷竊他人人生的人,於佩珊經常在我麵前說,如果她不是父親出軌拋棄的女兒,她的人生會不一樣的。她是那麼地羨慕你,是那麼地恨你。是因為潘江當著她的麵不要她,那時候她就在那不怎麼明亮的屋子裏,看著外頭刺眼的陽光把你們父女的身影拉長。要是我,也會恨,也會想盡辦法報複!”
蔣少傑聽不下去了,他扶起李夫人,對警察道:“各位請高抬貴手,這是我們的總裁夫人。”
那些警察點了下頭,把我的手銬解開。
我扶著牆緩緩地站了起來,燕子早已經淚流滿麵。
“雨彤,你還好嗎?”她扶著我,對著我道:“雨彤,要堅強。”
聽了這話,我才徹底地控製不住淚水,
是,我隻有堅強,也隻能堅強。
否則,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