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了眼睛,耳邊卻縈繞著閆禎那原來那樣動人的聲音。
“你把潘雨彤放了。”
“我老實告訴你,那兩個孩子會因為機身爆炸而死,潘雨彤已經知道了。你就沒有一點點愧疚和害怕?”
我木了一般,不想聽,不想看。
可閆禎的聲音還是強勢傳來。
“孩子可以再生,可潘雨彤永遠隻有一個。”
這樣的回答成為了我心裏最大的一根刺。
我們為人父母,唯一的責任就是努力帶他們來這人世,教育他們做人的道理,在他們成長的路上扶正他們的思想,給與他們引導,卻沒有資格斷他生死,否則這和謀殺有什麼不同!
而我,潘雨彤,成為了這一場謀殺裏頭的引子。
閆禎,如果你給我的愛自私殘忍到了這個地步,讓我用一生都無法負擔地起。那麼我寧願,我寧願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我站在那堵牆麵前,不再多說一句。
沉默地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眼前的一切變得黑暗而肮髒,我聽著薑宇道:“不是隻有閆禎是個守諾的人,我也是。你走向你西邊的門,那裏停了車,你自己開車回去。”
我扶著牆一步一步走著,廣播裏頭忽然出現了詫異又緊張的聲音。
“你……你怎麼了?”
我沒有回他,探出去的手長長的伸著,我一步一步走著卻不知道撞上了什麼,狠狠地絆倒在地上。
“雨彤,潘雨彤……你,瞎了嗎?”
嗬嗬,瞎了嗎?
不是你們最想要看到的那樣嗎?
成了一個廢人,誰也威脅不了,一個瞎了眼的大肚婆能做什麼?
哈哈……
好一個不傷人性命的承諾,好一個不傷人性命的求證。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摸到了那敞開的門,我回頭對裏頭道:“既然要放我走,是不是要把我的手銬腳鏈解開?”
廣播那沒人回我。
我站在門口,感受到山風的陰涼。
水汽潮濕,天邊轟雷炸起,誰能想到剛剛是晴空萬裏 ,這會兒已經雷聲轟鳴,再也見不到半縷清陽。
辰辰,蓉蓉,你們也看不到了是嗎?
媽媽用一雙眼睛祭你們。
我閉上了眼,任由眼淚洶湧而出,身邊有一個人靠近,我聽到手銬腳鏈打開的聲音,就朝前跨了一步,卻一腳踩空。
那人抱住了我,他的雙臂顫抖,抱著我的時候,讓我覺得熟悉又惡心。
我推開了他,道:“不吝嗇給我手機吧?如果你想跑就快點,我要報警了。”
“你!”
“我看不到,你還指望我開車回去嗎?”
他噎住,對我道:“我送你回鬧區,你再找個人要電話。”
我沉默著上了他的車,坐在副駕駛座的我在車子開動之後用力地抓住他的手。
“雨彤,你幹什麼。你放手,這樣我們都會死!”
那……便死吧。
我笑著,笑地很開心。
薑榮,到底我還是要帶著你的兒子下地獄,算不算報了一仇?
辰辰,蓉蓉,媽媽這就給你們報仇!
我 用盡了力氣,忽然腹部傳來了熟悉的胎動,寶寶的腳踹在了上來,我愣神之際,車子停了下來。我的雙手雙腳 再次被扣上了 手銬腳鏈。
薑宇將我帶到了車子後座上坐著,然後對我道:“我……不想傷害你。”
我大概知道他會說什麼 。
從來他都是這般,不想傷害我,卻每做一件事都是在要我的命!
我閉上了眼睛,摸著忽然安靜下來的肚子,眼淚再次逼出眼眶。
到了鬧市了,他幫我解開束縛後,就把我丟到了大街上。
周邊有老人呼叫孩子的聲音,有汽車開過的鳴笛的聲。
有人叫賣的聲音。
卻偏偏,沒有我孩子的聲音。
我站在那,忽然聽到一個女孩問道:“需要幫忙嗎?”
“能幫我報警嗎?我迷路了。”
不久之後,警察來了帶走了我。
到了警局,例行地被問了姓名地址和家裏人的電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