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這是高二那年,爸爸去世前的那個暑假。
因為即將迎來拚命的高三,那年暑假好友燕子帶著她的男朋友還有幾個朋友一同去爬山,山上無聊,燕子就想出了一個玩法,讓所有人都圍坐成一圈,以燕子為首把自己的願望寫在一張紙上。
把自己的心願傳給下一個人,這樣每個人的心願都會有一個人知道。
燕子是個熱情大方的美女,她鬧著玩,我也就寫了。
我記得當時坐在我下首的一個男孩有一個十分俊美的輪廓,卻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是燕子的男友帶來的朋友。
那男孩一直沒怎麼說話,也沒有告訴別人他的名字,可我的這張紙應該是給了這個男孩。
這樣的一張紙,許多人都在遊戲結束後都丟了。
我的這張紙怎麼會在這?
當時那些夢想現在全都幻滅,那個暑假過後,爸爸沒了,一切都變了。
這些字勾地我眼眶灼熱,當初熾熱的一顆心,已經冷硬地像一塊石頭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我忙把那張紙和書放在了床頭櫃那,就見閆禎開了門,我嘿嘿一笑,緩緩坐在了床上。
他沉著聲問我。
“怎麼?想逃?”
我搖了搖頭,心裏一團亂。
閆禎的目光一轉,落在了床頭櫃的書本上,我的心下意識地跟著一提。
“你有沒有動我的東西?”
我忙搖頭,見他過來將那本書打開,摸了下那發黃的紙張。
那一刻,我覺得渾身一熱,像是被摸的人是我似的。
他將那本書放在了櫃子裏,然後順勢一趟,慵懶的雙手靠在了枕頭上,就這樣躺在了我身邊。
我像是被電著了似的,立刻從床上起來。
卻被他單手一撈,頭一下枕在了他發硬的腹肌上,他的手就這樣環繞在了我的腰上。
“潘雨彤,我們公司近期投資了一部影視劇,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我木然點頭,目光死死地盯著他骨節分明如玉一般的右手。
這右手突然抬高,一個光幕在我眼前彈開。
我一頓,雙眼驟然一亮。
這是公司剛發明的技術,就是可觸光幕,如電腦一樣可操控。
“去我櫃子裏找一件衣服穿上,你的已經濕透了。”
我正想著要逃離,得到這個指令,立刻點頭坐起。
剛隨手拿了一件衣服準備奪門而出,就聽著閆禎道:“房間裏頭有衛生間。”
“我看外麵也有……”
“難道是想讓我幫你?”
我一噎,倔強地站在那, 一狠心就把幹淨的衣裳直接套在身上,也不脫裏頭的衣服。
閆禎冷冷地盯著我,他霍地一起身,我就像是兔子一樣跳到了一邊,鬼知道我那時候怎麼這樣驚恐。
“薑宇,你要相信我,盡管我知道這孩子是畸形兒,可我舍不得傷害他,我真的沒有故意把孩子弄沒,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我誤喝了雨彤的藥才導致這個孩子畸形,一切都是我的錯,薑宇你不要自責。”
聲音,是從那可觸光幕那頭傳來的。
我渾身僵硬地聽著這段話。
這是怎麼回事?
閆禎一步一步朝著正發呆的我走過來,而我已經不能注意他對我的小動作,隻能聽著光幕那頭傳來的話語。
“不,那本是雨彤喝的,是我端錯了給你,才讓那你懷上那畸形兒。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