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方佳琪和汐然媽媽焦急萬分地圍在醫生身後,醫生給躺在床上熟睡的醫院探測完體溫,取下手背上的針孔後起身。
“醫生……。”
看到醫生起身,汐然媽媽焦急上前想詢問景若的情侶,被站在一旁的方先生拍拍肩膀,眼神示意她還在休息的景若。
“醫生,我女兒怎樣?”
眾人走到大廳,汐然媽媽就心急問起景若的情況,
“已經退燒了,受涼加上一直沒有休息好,況且營養跟不上,所以身體才會一直很虛弱。還有,方姐一直情緒不穩定,沒有敞開心扉,這樣子對身體的損害很大,希望你們作為家長的好好開導,盡量保持身心愉快。”
醫生又交代了幾句,完跟在秦管家身後出門了。
汐然媽媽走進景若的房間,輕聲坐在景若的床邊,焦慮的眼神裏藏不住眼裏的關懷和愛護,緊皺的眉頭自景若出事後就一直沒有舒展過,現在已經在眉心的位置留下深深的印記。
汐然媽媽輕手握起景若露在外麵的手,輕柔搓著,希望能暖和景若冰涼的雙手。許是感覺到不舒服,睡得不安穩的景若輕拍掉握在自己手上的大手。
看著手中的手掙脫掉,汐然媽媽手頓在半空中,略顯蒼白憔悴的臉上努力地擠出一個苦笑,心裏落寞地看著熟睡的景若。汐然媽媽無奈歎息一聲,心翼翼地將景若的手放在被窩裏。
自景若醒來,在外人看來,兩人的關係依舊如初,隻是,隻有汐然媽媽知道,自己的女兒對自己的淡漠,甚至是排斥。每一次簡短的對話,每一次不經意的對視,景若的疏離都深深的刺痛著汐然媽媽。除了兒子方佳琪,這個家就再也沒有人能夠走進景若的心,了解她的內心。作為一個媽媽,深愛著自己孩子的媽媽,汐然媽媽渴望著自己能夠撫平女兒受過的傷害,希望女兒能夠真正融入到這個家庭。
在景若回來方家這三個月的時間裏,汐然媽媽就一直在家裏陪著景若,集團的事物,公益活動等等都沒有參與其中,雖然每和女兒的交流很少,汐然媽媽也似乎從不放在心上,依舊親力親為地照顧著景若的生活起居。麵對著景若的疏離和排斥,汐然媽媽不止一次偷偷流淚,常常在半夜起來來到景若的房間,看看景若是否睡得安穩。短短的三個月,汐然媽媽的精神大不如前,雙眼也哭得紅腫,嚴重時還會暈到在人前。
而這些,都是景若不知道的。
外麵對女兒的種種誹謗和惡言,方家都沒有給予回應,即使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方家其他兄弟的斥責,方先生和汐然媽媽全部一一承受著,為的僅僅希望景若能夠遠離外麵的喧囂,真正敞開心扉,融入到家庭裏。
汐然媽媽一直陪在景若身側,方佳琪送進來的飯菜也僅僅是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心裏著急著女兒,其他的都沒有心思理會了。方佳琪勸著她回去休息,換自己來照顧,汐然媽媽堅決不聽勸,一直沒有離開過景若半步。
景若在半夜又發了一次低燒,可急壞了汐然媽媽。因為方佳琪明早要回學校上課,而方先生這幾也忙碌著,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一回,汐然媽媽誰都沒有驚動,獨自一人照顧著景若。在房間裏忙前忙後地給景若換掉額前放著的毛巾,隔幾分鍾就給景若試探體溫,不時地為景若擦身上因為被子滲出的汗,
待景若真正燒退,已經是深夜三點了,焦慮一整的汐然媽媽也稍稍放下心來。勞累了一,汐然媽媽身體也有些支撐不住,為景若蓋好被子後,在景若身側躺下休息。
藥效過後,微微醒來的景若看到躺在自己身側的汐然媽媽,再看看房間裏的掛鍾,已經是淩晨四點,想來是汐然媽媽照顧了自己一整。
看著汐然媽媽熟睡的臉龐,臉上沒有在人前精致的妝容,這段時期的勞累讓她的臉上有了些許細微可見的皺紋,黑亮的長發上印著窗前鵝黃色的燈光可以隱隱看見幾根白發,即使熟睡過去,汐然媽媽也依舊睡得不安穩,眉心皺起,嘴巴不時喃喃出幾句話。
景若看著躺在自己身側熟睡的汐然媽媽,大腦閃過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模糊身影。景若知道那是自己前世的母親。從爭吵不斷、甚至惡言相向,有時還會當著景若的麵大打出手的父母,在景若十歲的時候分開的。
之後有整整十年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沒有聯係方式,不知道她身在何處,偶爾會從別人的口中得到零星關於母親的消息。
而在後來景若考上大學時,景若的母親回到景若讀書的城市,隻是那時候的母親身旁已經有了一個男人,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在景若生命中最後的五年裏,景若的母親也沒有太多過問自己的生活,通電話聽得最多的就是母親的那一句“我沒有錢,不用問我拿!”,即使到自己最後離開人世,母親也沒有在自己跟前見上自己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