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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言還在昏睡,醫院的電話打到了厲老爺子這邊,是老爺子身邊的管家接的,“什麼?要摘除眼球?”
封管家一聽嚇了一大跳,他早上才跟他通過電話,了解一些厲言的情況,結果現在醫院的醫生打電話過來說管家的眼睛要摘除,誰聽了都不會相信。
“好,我馬上過去。”封管家掛了電話,但心裏還是有些半信半疑,跟老爺子彙報一聲,前去醫院看看情況。
厲老爺子一聽,猛然拄著拐杖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醫院剛剛打電話過來讓我來幫著做決定,沒說要錢和其他的事情,不像是騙子。”封管家認真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厲老爺子。
厲老爺子拄著拐杖來回走了幾步,隨後提高聲音道:“備車,去醫院。”
“是。”封管家不敢耽擱,馬上通知司機讓他開車送老爺子過去。
到了醫院,厲言的家庭醫生將情況簡單報告給老爺子,老爺子聽了之後滿麵威嚴,“去問問阿言家的傭人,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照顧厲言近二十年,起初老爺子並不放心讓一個外人照看他虧欠最多的厲言,可是後來他改變了這想法。
厲老爺子對厲言更多的是愧疚,想要彌補,而管家對厲言卻是發自內心地喜愛,將他看得比自己的孩子都重要。
封管家打電話到厲言家裏,仆人接通了電話,封管家開通免提,問道:“管家是怎麼受傷的。”
封管家的很嚴肅,語言更加簡短帶著壓迫感,仆人揮手叫來知道些情況的那個傭人,讓她來回答。
傭人戰戰兢兢的,“我……我當時給少爺送了一杯水,少爺喝多了。我在門口守著,赫小姐很生氣跑到少爺臥室裏要叫醒醉酒的少爺,管家攔著,然後他們吵了起來,再之後,我聽見了東西摔碎的聲音,赫小姐就出來了,管家也受傷了。”
傭人的話很沒有條理,但也能聽出大致情況。
管家受傷跟赫千影有關係。
“作孽呀。”厲老爺子拍著自己的手,對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無話可說。
赫千影身份尊貴,厲老爺子跟他父親有很多商業往來,可是照顧厲言那麼多年的管家卻意外受傷,如果和赫千影無關,什麼都好說。
如果跟赫千影有關,事情就會變得非常複雜。
“我要不要打電話問問影兒小姐?”封管家聽聞赫千影的名字之後,也異常憂心。
幸虧厲言還沒有醒,要不然他知道管家的一隻眼睛以後再也看不見了,還不當場發飆。
“先別問,等管家手術結束之後咱們再說吧。”厲老爺子製止要打電話的封管家,讓他先不要把事情鬧大。
管家與厲言關係匪淺,他出了那麼大的問題,對周圍有聯係的人影響不小。
一群人氣氛壓抑地在急救室外等著,盯著亮著的紅燈,誰都沒辦法放鬆半分。
三個小時之後,厲言嗓子裏像火燒一樣,他特別特別想喝水,“水……水……”
傭人聞言馬上給厲言倒水,扶他起來,讓他喝下去。
厲言抬頭看了眼為她水的人,是個女傭人,他不悅地將她推開,“管家呢?”
女傭人聞言身體抖得像篩糠,“管家眼……眼睛瞎了,去醫院了。”
“你胡說什麼?”厲言一腳踹了過去,現在的傭人簡直太不像話,什麼都敢說。
“沒……沒有,我沒有瞎說,就在您身邊瞎的。”女傭人連哭都不敢哭,也不敢去揉被厲言踹疼的肩膀。
“在我身邊瞎的?”厲言平常對仆人們暴躁慣了,管家不在,這時候問他們話異常費勁。
他喝問道:“管家現在在哪兒?”
“在龍城醫院,醫生帶他去的。”傭人好不容易才把話給說出來。
厲言聽說醫生,馬上打了個電話問去,知道大概情況之後,厲言立即開車趕往醫院。
醫生掛掉厲言的電話,對厲老爺子如實說道:“二少說他馬上過來。”
“知道了。”厲老爺子無力地看著還躺在病床上掛點滴的管家,一陣恍惚。
他叱吒風雲幾十年,恐怕很久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擔心恐慌了,當初二兒子跟兒媳死的時候,他有這種感覺,如今又有這種感覺。
他愧對厲言。
“老爺,這不怪您,和您沒有關係。”封管家寬慰著厲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