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也說了,二哥正處於執迷不悟的年紀,他並不想承擔家族強加給他的責任,他和景一諾走得那麼近,我如果還在乎他,就必須趕快製止他不好的想法。這叫做止損。”
赫千影將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眼神也格外淩厲。
國際知名商業大鱷的掌上明珠哪怕再無知,等她認真起來的時候仍舊是隻虎視眈眈的獅子,而不是別人平時看到的大號賣萌貓咪。
赫千影的氣勢一瞬間淩厲,厲言還懂得稍微內斂鋒芒,赫千影此時比厲言生氣時更加嚇人。
管家眼睛微眯,赫家和厲家淵源頗深,他不能把兩家的關係搞僵,微笑著跟赫千影鞠了一躬,“我理解您,可是少爺現在醉得昏昏沉沉的,跟一個醉漢講道理,是在做無用功啊。”
“昏昏沉沉的?昏昏沉沉的他就不會專門打電話吼我。”赫千影從來沒被厲言吼過,當初她父親都想著讓兩個人退婚,因為如今的厲言不再配得上赫千影。
但赫千影拒絕了,她不想要別人家的年輕才俊,她隻要那個溫柔又有才華的厲言,可厲言是如何對她的。
赫千影心中暗恨,厲言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她腦中發熱,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朝厲言潑去,管家心中一淩,飛快擋在前麵,所有的水都潑在了他的身上。
平日裏溫文儒雅的管家一瞬間從貴族變成落湯雞,他擦了一把臉,對著赫千影規勸道:“赫千影您如果要撒氣也要等到阿言醒了再說,跟一個醉漢講道理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
赫千影異常討厭管家,盯著他的眼神憤憤的。
外麵的人沒有理由包容她,因而她從來都不會在外人麵前耍小姐脾氣,可是在家裏她一直都被父親和眾多仆人寵著,從來沒有一個家裏麵的人敢跟赫千影這樣說話。
“如果在赫家,你早就被辭退了。”赫千影伸出食指不客氣地指著管家,完全不給眼前這個已經五十一歲的長輩麵子。
管家賠著笑容,異常卑微,赫千影瞥了眼沉睡中的厲言,看他的樣子也知道他一時半刻也醒不了,將手中的玻璃杯一摔,轉身就走。
房門被砰地一聲關上,厲言又翻了個身,非常不耐周圍的吵鬧。
管家正捂著眼睛,有不明液體從他指縫中流下來。
他因為疼痛而劇烈顫抖,顧不得打掃地上的碎玻璃,馬上跑出去給厲言的私人醫生打電話,緊急通知他過來。
醫生下午還要給厲言打針,已經開車走在路上了,突然接到管家的電話,聽說了情況立刻一腳踩上油門,超速開往厲言的住處。
他到地方之後,飛快提著醫療器械往裏麵趕去,助手也手忙腳亂地往外搬東西,厲家的傭人都跑過來幫忙。
管家手捂著眼睛,指縫裏有不明液體流出,醫生看見管家的第一眼就心裏咯噔一聲,有一種異常不好的預感。
他讓管家把手放下,看見管家的眼睛,醫生的眉頭霎時皺緊,對搬東西的助手說道:“聯係醫院,快。”
助手愣了幾秒,不明白什麼意思,當他看見管家的眼睛之後,把嘴張大,急急忙忙往外麵停著的車上跑,拿出手機就給醫生的老師打電話。
“張醫生,出大事了,我們馬上要送一個眼睛受傷的人過去,情況有點嚴重,他的眼睛……可能保不住了,您先讓醫院做好準備,我們這就過去。”助手跟醫生的老實溝通好,讓他在醫院先做好準備。
隨後馬上打開後座的車門,讓醫生把管家扶進去,當兩人上車之後,助手馬上啟動車子,速度飛快地往醫院趕去。
到了醫院,醫生下車跑去找自己的老師,他的老師是醫院裏的幾位頂梁柱之一,很有權威,人人都要賣他些麵子,有他幫忙更好辦事。
老師已經在停車場門口等著了,一看見醫生的車牌號,馬上迎上前去,醫生將管家扶出來,助手去停車。
“讓我看一下你的眼睛。”德高望重的中年醫生對管家說道。
管家忍著快要昏厥的疼痛,將手移了下來,老醫生看見他的眼睛,也不由得抽了口涼氣,他還以為是助手那小子年輕誇大了傷情,可事實上他說的一點都沒誇張。
眼球肯定保不住了。
“送急救室。”老醫生在前麵引路,帶著管家跟自己的學生一起去給管家進行治療。
老醫生已經提前打了招呼,急救室裏的醫生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用做詳細的檢查,他們看一眼管家的眼球,全都麵麵相覷,最終隻能給依然意識清醒的管家說道:“請問家屬跟來了嗎?您的眼睛恐怕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