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說什麼?”景一諾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母。
她搞不明白為什麼。
蘇婉屢次找麻煩,她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搗亂,誰能忍得了。
更何況這一次是蘇婉自己捅了大簍子,她害的人是景一諾不假,可她同樣惹怒了厲言。佳冉是厲言的根據地,蘇婉膽敢動歪心思,厲言怎麼可能放過她。
景一諾自己也無法放下那份怒意,那些可都是景一諾的心血,她千辛萬苦做出來的東西就那樣被蘇婉給輕易毀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曹蓉芳眼風瞟了瞟景盛宇,撇過頭去不再說了。
身為提出要求的人,景盛宇不得不開口說兩句話,他清清嗓子,沉吟片刻,最終難掩愧疚地說道:“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也是沒有辦法。”
如果他有別的辦法萬萬不會這樣做,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受委屈。
“爸,你不用害怕淩家人報複,蘇婉得罪的人是厲言,哪怕是淩家人也沒辦法拿厲言怎樣。”景一諾還在勸慰自己的父親,隻是可惜並沒有任何效果。
景盛宇就像打定了主意一樣,一定要讓景一諾撤訴,在女兒和妻子的勸說之下毫不動搖。
“爸,你真的讓我撤訴?”景一諾坐在景盛宇身邊,兩人僅隔著一拳多些的距離,卻像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
景盛宇堅決點頭,“必須撤訴。”
景一諾一聲苦笑,站起身,回房間之前最後留下剪短的一句話,“好,我撤訴。”
回到房裏,關上房門的一霎那,景一諾抓著門把手險些摔倒,她身體之中支撐著自己的某種強大力量在消失。
她無法理解自己父親的做法,景盛宇對景一諾可以說是溺愛也不為過,從景一諾出生起就沒挨過打罵,景盛宇就連對她重語氣說話都舍不得。
可是今天景盛宇卻讓景一諾撤訴,女兒被別人欺負,身為父親的他不但不為她做主,反倒讓她忍氣吞聲。
景一諾拍拍自己的臉,又將自己的那些雜亂想法甩出頭腦。
她怎麼可以有那些不好的想法,景盛宇肯定有著難言之隱,肯定是為了這個家好,景一諾強硬地給自己洗腦,讓自己相信那個始終偉岸如山的男人。
她躺回床上歇著,隨身攜帶的包滾到地上,她從散亂到地板零碎東西裏 找到屏膜被摔裂的手機,白皙纖細的手指輕撫著屏幕上的裂痕,腦袋裏想著措辭。
過了許久,景一諾終於撥通了厲言的號碼,非常言簡意賅,“厲言,咱們撤訴吧。”
厲言停下了正在敲打鍵盤的手指,萬分不解道:“為什麼?”
景一諾緊緊地抿著嘴,下巴上都擠出了小坑,“必須撤訴,原因你就別問了。”
“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做?”厲言還是不敢確定自己聽到的是真的,再次反問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時走神聽錯了。
“是的,撤訴,放過蘇婉。”景一諾很費力地重複著自己的請求,每說一次就好像給自己一巴掌一樣難受。
這種事情總要給別人一個理由,可是景一諾自己都不知道這麼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