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言還在說，“你這次是掉在遊泳池裏，旁邊有人能救你，下次如果是海裏呢，誰去救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人擔心。”
景一諾垂頭不語，她的確錯了，是她的不對。
她當時氣昏了頭，覺得蘇婉和她之間的個人恩怨遲早要清算，最後結賬的日子可能很遠，但目前景一諾也不能讓蘇婉心安理得地害她。
遊泳池這邊有不少人，景一諾覺得不會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蘇婉膽敢推她下水，完全在景一諾意料之外。
錯了就是錯了，景一諾儻蕩承認，不去解釋她衝動的原因。
景一諾誠懇道：“對不起，是我不對，沒有下次了。”
景一諾渾身都在滴水，頭發濕濕得貼在身上，天氣還不算暖和，又有些風，景一諾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她臉色凍得發青，胳膊上露出的皮膚也起了雞皮疙瘩。
厲言歎口氣，剩下的數落全都咽回肚子裏，說不出口了。
他忽略周遭的目光，將景一諾橫抱而起。
景一諾身上一輕，一股濃烈的熱氣將她緊緊包裹。
她嚇了一大跳，看看周圍，著急道：“你放我下來，那麼多人看著的，你快放我下來啊。”
厲言仿若未聞，整個人冰冷得像是凶神惡煞，聲音也無比冷冽，一點也不廢話，“別動。”
景一諾拍打厲言胸口的手霎時停了下來，顯然被厲言的轉變嚇到了，聲音都變得怯怯的，“我隻不過嗆了點水，沒大礙的。”
厲言停下腳步，狹長的桃花眼眼尾掃向她的臉，“你的臉白得跟鬼一樣，還說沒事。”
景一諾糯糯地閉了嘴，任由厲言將她抱著。
她肯定吵不過厲言，也強不過他，與其給自己找不自在，還不如老老實實聽他的。
厲言將景一諾放進車裏，帶她去了附近的服裝店，暫時先把濕衣服換掉再說。
景一諾急於換下濕衣服，隨便拿了一套差不多的換上，打算埋單的時候，卻發現厲言已經把錢付了，隨後兩個人又去了附近的理發店把頭發吹幹。
他們回公司的路上，厲言的臉色還是不好看。
兩個人已經看不出先前落水時的狼狽，隻是景一諾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兩隻手抓著裙子，好幾次想打噴嚏全都被她生生忍了回去。
景一諾低垂著頭，盡量不讓厲言看見她強忍噴嚏的樣子。
厲言不動聲色地向她瞥了一眼，“沒必要忍著。”
景一諾嚇了一跳，一個噴嚏頓時嚇得沒了。
“你……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景一諾驚慌之餘，不禁哀歎。
早知道厲言已經看到了，她哪還用忍得那麼辛苦。
厲言打開車裏的空調，他周身的冰冷氣息也跟著有所消散。
景一諾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把頭低得更低。
她其實也不知道是落水的時候著了涼，還是被厲言周身的冷氣凍的。
景一諾知道厲言隻有真正生氣和認真的時候，才會撕下麵具，露出本來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