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衿吃著吃著,原本煩躁不已的心竟然奇跡般地寧靜下來,不慌不忙地,竟然開始欣賞起周圍的景色來。
她選的是一條比較寬敞的街道,兩邊有許多聳立的酒樓、茶館和當鋪之類的,還有一些掛著各家旗號的作坊,如她現在所坐的地方一樣,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商販,順著東西兩邊眼神,一直到城外比較寧靜的郊外。
雖然很早,但街上依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駐足觀賞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顯得一片繁華熱鬧。
趙子衿忽然覺得心頭有什麼東西,活了過來,些微地,開始感受到快樂。
唇角微微揚了起來,趙子衿不緊不慢地吃完最後一口麵,將錢放在桌麵上,神色安寧地起身走了。
她想去見見清言了,不是逃避,不是別的,就是想看看了。
隻是,一番打聽之後終於到了附近,趙子衿望著老遠就被持槍士兵圍住的右相府,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這是,什麼意思?
有些猶豫地在周圍徘徊,趙子衿皺著眉,為什麼相府要派人守著?這是齊謹則的詭計不成?
想不出答案,趙子衿一時也有些進退維穀,望著大門方向,竟然發起呆來。
直到肩膀忽然被人不輕不重地一拍,趙子衿心頭一緊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按住腰側回頭,及時地收回因看清來人之後而差點拔出的匕首。
“趙……額,章……那個,”林玉簡被趙子衿一瞬間的冷肅嚇了一跳,慌忙地收回手,隨即摸了摸腦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還是趙子衿看清人後皺了皺眉道,“你還是叫我一一吧。”
趙子衿畢竟是個死人的名字。
林玉簡幹笑兩聲點點頭,沒做聲,朝趙子衿剛剛看的方向瞅了一眼,才提醒道:“墨大人的府邸如今被皇上派兵守著,除非皇上允許,任何人都進不去的。”
趙子衿聞言有些驚愕地皺眉,這豈不是把人給關著?還是,不讓誰進去?
“那個,你要是想知道原因的話,我們要不換個地方說話,這裏有些不方便,”林玉簡說著似乎頗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趙子衿這才聞言轉過頭,看著三年之後已然變得成熟穩重許多,似不複當初的玩鬧嬉笑,眯了眯眼,點點頭,“行,你定個地方吧。”
她確實需要個地方好好談一談,了解一下氿焱目前的情況。
“額,品香樓怎麼樣?”見趙子衿同意了,林玉簡頓時有些興奮,有些邀寵道,“那裏不是當初你一手辦的嗎?”趙子衿的眼光掃了過來,他怎麼知道?
連連擺手,林玉簡撇清關係:“是錢元寶跟我說的,我沒說出去。”
趙子衿哼了一聲,“走吧。”
林玉簡頓時愈發覺得有些手足無措,為何三年不見,這姑娘越長越恐怖了呢?昨日看她在殿下跟陛下對決,一點都不留情麵呢。
下意識地又快速地瞟了微微抿唇四處打量的趙子衿一眼,林玉簡頓時又有些為難。
他昨日才剛剛和書畫說了子衿回來的事,可是,還沒來得及跟她講,這眼前的子衿,似乎和以前那個總是傻乎乎、笑眯眯的丫頭有點不一樣……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撞牆了……”
一個平靜淡淡的女聲,林玉簡依舊自顧自地走著,雙眼放空,什麼也沒聽到,書畫不會生氣吧?
“撞牆了!”
“砰!”
重重地一下,瞬間把神遊的林玉簡給撞了回來,“哎喲”一聲捂著頭後退幾步,林玉簡痛得齜牙咧嘴,趙子衿不由有些好笑。
都迎著牆了,還跟眼前蒙著霧似的直直走,不撞你撞誰。
“你在想什麼呢?提醒你兩次都沒聽到。”
“嘶嘶……”抽著冷氣,林玉簡幹笑兩聲,又不好說自己在想你怎麼變了個模樣,隻能尷尬地扯嘴道,“沒什麼,就是……想你這三年,口味變了沒?”
“嗬嗬,”趙子衿有些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能找個像樣的理由嗎?都侍郎了,智商真的夠用嗎?
“我口味沒變,倒是你,能走嗎?要不要我給你看看?”眼前林玉簡還在揉頭上那個包,趙子衿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不用,馬上好了,馬上好了,”林玉簡連連擺手退後幾步,跟避開什麼洪水猛獸似的,趙子衿當即不吭聲了,抬腳就走。
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