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震,趙子衿還來不及追問,肩頭一痛,整個人被齊謹則忽然一掌打退開去。
“子衿,朕還都沒有說認輸呢,你怎麼這麼大意!”
溫柔的容顏寵溺而無奈,語氣帶著絲絲寵溺,齊謹則笑著搖搖頭,望著陰沉著臉,捂著肩膀的趙子衿。
“卑鄙!”姬非離微微皺眉,呼韓律卻直接氣得跳了起來,指著齊謹則的鼻子大罵,“簡直無恥,輸都輸了,竟然還耍陰的!太不要臉了!”
齊謹則聞言抬眼,眸色平靜而帶著絲絲冷冷的笑意,望著氣得臉色通紅的呼韓律,笑著開口道:“族長的意思是,你若是在戰場上,敵人還沒有殺死你,你就準備放棄嗎?”
呼韓律剩下的話瞬間被堵在了喉嚨裏,明顯覺得他這話哪裏不對,卻又找不到反駁的點了,指著齊謹則“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說得好!”趙子衿忽地開口笑道,聲音清脆而響亮,看著轉過頭來微笑的齊謹則,勾唇緩緩道,“既然陛下都這般盡力,本王若是有所藏私,那也太對不起這場對決了,您說,是嗎?”
熟悉的右手緩緩抬了起來,趙子衿的笑意溫和而淡定。
你都那麼不要臉了,我何必還不好意思,直接用槍指著你不是更方便?
齊謹則嘴角的笑意不變,眾人除了姬非離外,也都不明白趙子衿這時什麼意思,全都看著忽然不說話的陛下,有些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了?
眸色沉靜而不可測,齊謹則望著趙子衿明明空無一物卻分外危險的右手,心頭不禁劃過這兩年調查得來的消息。
消息是,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人知道她手裏拿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也不明白拿東西到底是從何處來的,但是它的威力,卻從當日武嶽被擊中後的情況和趙府院子的牆上找打了痕跡。
極其強大的破壞力,但找不到任何實物。
就如同現在其他人看著趙子衿手勢的不解一般,沒有人會猜到,她手裏拿著一件驚天地的殺人武器。
齊謹則依舊沒有開口,趙子衿卻一步一步地逼近,空著的右手幾乎靠近齊謹則的胸口,學著齊謹則剛剛的語氣,溫柔地帶著一絲甜膩,緩緩問道:“陛下,這下,您認輸嗎?”
黑白分明的瞳孔裏能看見的自己的身影,齊謹則望著趙子衿好一會兒,才忽地歎了口氣:“子衿總是這麼認真,適才,你不是已經贏了嗎?”
趙子衿……
呼韓律……
眾人也是一陣被噎,剛剛還在為陛下的辯駁而找理,這怎麼轉眼,陛下就自己認輸了?
這不是自己打臉嗎?
眾人於是默默地垂下眼,也不讚歎,也不唏噓,您是陛下,您說什麼都對。
輕哼一聲,趙子衿幹脆利落地收回手,後退一步,微微勾唇,眼神卻有些深沉。
“陛下還真是喜歡開玩笑。”
齊謹則微微一笑,也不反駁,隻是意又所指地對著趙子衿暗示了一句:“不是每一句都是開玩笑的,子衿若是有哪裏不明白,可以來找朕解釋。”
趙子衿笑而不語,眼眸低沉。
他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清言受傷了?
無數的疑問壓在心頭,卻無法當麵問出口,趙子衿盡量麵不改色地退回自己的位置,適才這場比武,算是他們贏了。
隻是,她此刻的心思,卻儼然已經不在比武之上。
有人又拿了一個坐具過來,趙子衿跪坐下去,呼韓律擔心地湊過去:“一一,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趙子衿搖搖頭,說了句“沒事”,心思卻有些走了。
眼神不覺得地瞥到一旁淡笑的姬非離,趙子衿眉頭又皺了起來,想了想,還是把準備伸過去探脈的手給縮了回來。
“你怎麼樣?”
平靜的聲音裏有趙子衿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煩躁,姬非離頓了一下,微微勾唇,搖搖頭:“沒事。”
呼韓律看了二人幾乎一致的說法的臉色之後,默默地閉上了嘴,明明都有事……
之後的晚宴也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雖然剛才的對決僥幸贏了,但是,趙子衿也明顯感受到,在齊謹則為帝的這幾年裏,整個氿焱確實在朝著繁盛的方向發展,至少朝中,比先帝在時要活躍許多,這未嚐不是件好事……
當然,隻是對氿焱而言。
心思始終有些遊走,趙子衿肩頭也有些悶疼,無心再在這裏待太久,又坐了一會兒,趙子衿便找了個理由直接走了。
她實在不想看見齊謹則那張讓人想要撕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