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叔若愁眉苦臉道:“現在哪有心思吃飯啊,我好好的被抓來這麼遠的地方,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樣了,是不是很擔心我……我想現在就回頃安,可又是阿拿爾聖女的身份,由不得我走。”
宴絕安撫她道:“等過了天祭,我就帶你回去。”
她笑著點頭,“可是你要怎麼對付音薩?”
宴絕分析道:“照現在的情況看來,音薩應該會在天祭上用血煞驅除阿拿爾的靈魂。你也不用害怕,她不知道你神識回歸,先前下的血煞對你已無用。”
“血煞!”一時聽到這個詞,墨叔若心驚肉跳。她學蠱之人,對北疆巫蠱都有了解,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巫煞之術一旦施下,必死無疑。如今我醒過來了,阿拿爾也沒死,你是用什麼方法解開的?”她眨巴著眼,自我否定心裏那個猜想,可看到他一臉默認的模樣,墨叔若沒差點吼出來,“術式外的人若是幹擾,必遭反噬。你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死的……”
他靜靜看著她,“對不起……雖然知道你會擔心,可是我不想騙你。”墨叔若吸著鼻子,沒有說話,隻等著他的下文,“我說過要送你回墨家,就絕不會食言。你信我嗎?”
“我相信你,可是……你這樣做太傻了……”她低頭哽咽道,一邊抹著掉落的眼淚,“我不值得你這樣待我……”
“看著我。”雙手捧起她的臉來,拇指溫柔拭去滑落的淚珠,“不要哭了,我答應你,絕不會有事。”
明明是該覺得感動,卻滿腹委屈。“你一次又一次的性命相救,可我……我什麼都沒能為你做……還老是添麻煩,也幫不了你……”
“不,你很好。”
兩人身高有些差距,宴絕攔腰而抱,埋頭在她脖頸間流連,將吻不吻,鼻尖偶爾擦過她一絲皮膚,墨叔若頓時覺得渾身無力,酥麻得起雞皮疙瘩。
她雖有阿拿爾這一個月的記憶,但對她來講兩人也不過才幾天不見,雖然之前也有摟摟抱抱過,可這個姿態未免太過親昵。
墨叔若隻覺得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有些急促,“城、城主……”
她的暗香吸入鼻端,發絲如春風般拂過臉頰,幽幽的風吹動了幔帳,燭光熄滅,窗口透來黎明的光暈。
他低聲輕喃,“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墨叔若,我隻要你好好的。”
時隔兩個多月,這樣親密相擁,宴絕才真實感到她確實還活著。
人一旦得到,就會害怕失去,失而複得,則會更加珍惜。倘若之前宴絕還有疑惑,那這兩個月的離別,已經足夠他看清自己的心。
半撐起身,兩人還是離得很近,修長的手指拂過臉頰,有些冰涼的指腹輕輕磨砂著她眼角的皮膚。
他眉眼如水,迫人沉溺,“我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一說起來,未免顯得輕浮,但是墨叔若,我想要你陪在我身邊,我想要一直看著你。”
這次的眼淚才真是決了堤,墨叔若言語不能,隻有拚命點頭。
他探頭吻在她的左眼上,低聲哄她,聲音溫柔得快讓人融化,“聽話,不要哭了。”
“我沒有哭,我是開心。”她捏著他絲滑的廣袖,淚眼朦朧,“我從來沒有奢求過你會如此待我。以前在天目峰時,懷著這份心思已經是妄想,我又怎麼敢跟你講。在百越的時候我害怕你知道,更加不敢表露心態。所有人都知道天目峰城主不會有兒女私情,可是,我真的……”
世上的緣分有時候就是這麼神奇,一眼既定,再顧長情,半分不由人。
聽她這真情流露,宴絕又心疼又開心,閉上眼睛輕輕靠著她的額頭,低低述說,“我知道了,墨叔若。”
兩人鼻尖相抵,呼吸輕撫在彼此的唇畔上,墨叔若覺得有些口幹舌燥。這樣曖昧的氛圍,又加上這樣令人羞怯的距離,她的腦子早就混亂成一團,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
墨叔若低垂著眸子,眼神迷離恍惚,被他這樣捧著腦袋,近退兩難。唇畔間隔著一紙的距離,他卻像試探一樣,時遠時近,似乎沒打算靠上去。
這無疑是種煎熬。
墨叔若微啟櫻唇,一截粉嫩的舌頭如新出的雛鳥,畏畏縮縮探出,迅速在他上唇舔了下,隨即能感到碰在她臉上的睫毛都跟著抖動了下。
宴絕一愣,聲線低沉沙啞,帶了絲笑意,“我帶你去個地方。”
墨叔若紅著小臉,被他一道聲音撩撥得後背發麻,“好。”
“不問我去哪嗎?”
墨叔若搖頭笑,“我知道你是想同我說說話。”
這種時候還說些不解風情的話,估計也隻有墨叔若了。
宴絕一時話噎,不過仔細一想,他也確實有很多話想同她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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