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問答
“侯迦!”
此時項景佾正坐在一棵樹上望著月亮發呆,見她急衝衝跑來,立刻翻身跳下去,“殿下。”
“沒事了吧?”她停在樹前,氣喘籲籲道:“生死蠱解了沒有,你覺得怎麼樣?”
他摸著胸口,老實道:“胸悶的感覺好像是沒有了。”
想起宴絕身上的烏青,阿拿爾道:“你將衣服脫下來。”
項景佾茫然道:“做什麼?”
“讓你脫就脫!”她不耐煩直接上去就扯他領子,嚇得項景佾整個臉都白了。
被她壓在樹幹上,他竟然覺得耳根子發燙,“殿、殿下……”
阿拿爾看著他白皙的胸口,不確定道:“你胸口也沒有烏青了,應該是解了吧。”
聽她話應該隻是在確實生死蠱解除沒有,別無他意,隻是這個場景要是被別人看到,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他別開頭,低沉著嗓子,“殿下,可以了嗎?”
阿拿爾抬頭看他,見他眼神躲閃,耳朵也紅了。還在疑惑他反應怎麼這麼奇怪,突然發現自己正扒著他衣服,露出大半截胸膛,活像個調戲良家婦男的惡霸。
慌忙鬆開手後退兩步轉過身去,握拳擋在嘴前假咳兩聲,“那個,女築已替宴絕解除了生死蠱,我想你的也應該解了。”
項景佾收拾好衣服,悶悶嗯了聲。阿拿爾偷偷拿餘光瞟他,因剛剛尷尬的事他臉上露出些不知所措,耳朵還是很紅,眼睛低垂,看起來十分委屈。
項景佾平常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此時竟然露出這種小狼狗般的可愛模樣。眨巴了兩下眼,阿拿爾發現自己心突然開始跳地厲害。
她再次扭開頭,“沒事就好……我們先回小院去吧……”
兩人一道回去,項景佾發現她右臉的傷口,詫異道:“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她別開頭,“不小心被尖銳的東西劃了一下。”怕他繼續追問,便隨口扯了個問題,“你剛剛在樹上的時候在想什麼?老遠就看到你了,我跑得那麼大聲你都沒發覺。”
他果真不再問,而是陷入了有些傷感的心緒,“我在想,如果生死蠱解不掉,我要不要就在那處安息算了。”
聽他這麼說,阿拿爾轉身食指抵住他的胸口戳了戳,嚴肅道:“不許再有這種想法,我不會讓你死的。”
項景佾欣慰地笑了,“有時候我真的看不清……”
“看不清什麼?”阿拿爾放下手,奇怪道。
他眼神溫柔,直盯盯看著她。
看不清麵前的你到底是墨叔若還是真的阿拿爾,也漸漸看不清,自己是在保護叔若,還是在保護你?
明明就是一個身體,卻分明是兩個人。
看著她充滿疑問的眼神,他搖頭道:“沒什麼。”為了躲避她的繼續追問,項景佾越過她往前走去,“快走吧,說不定女築那邊已經完事了。”
再說宴絕這邊。
支走阿拿爾,音薩也沒想著跟他繞彎子。
“我想你也知道,我救你不是免費的。”
將還有些麻木的左手放在桌麵上,宴絕直白道:“我也沒想過讓你白白救我,說吧,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就喜歡宴絕城主這種快人快語。”音薩道:“我要你做的事並不難。神官角殷常下獄,你幫我去查出他到底是在製什麼蠱。”
這種事應該什麼人都能辦吧,竟然讓他去。
“你已經跟他打過交道,知道此人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讓別人去查,就算能查出來,也必定鬧得沸沸揚揚。殺人製蠱,太多種類,就算是她也猜不出具體是哪種,也想不明白,角殷常要將它拿來做什麼?但既然角殷常在乎,那就必須抓到手,畢竟是個能抵抗他的談判條件!現在音薩不敢殺他,所以隻能找他把柄互相牽製,不然錯過這次機會,等他出獄之後,她就會被角殷常牢牢控製在手中。
她不會傻到無動於衷,可音薩現在沒什麼親信,所以隻能找宴絕幫忙,“我的要求就是,你隻需要查案,後麵會牽扯出什麼,你都當不知道就行了。”
“這事確實不難,我答應你。”
音薩靜靜道:“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
屋內血腥味濃鬱。音薩已走了一段時間。宴絕在屋內坐了會,才起身出門。剛出門就碰上阿拿爾兩人回來。
“事情說完了?她有難為你嗎?”阿拿爾其實很好奇音薩要宴絕幫什麼忙,可又不能直說。
“沒有。”宴絕看著她右臉的傷口,想起剛才的事,道了句抱歉,“對不起,錯怪你了……”
阿拿爾抬手摸了下右臉,擺手道:“小傷沒什麼大礙,你不用覺得內疚。”想起他剛才那模樣確實嚇人,而且他也是真的下了殺手,若不是音薩保護,她可能已經死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答應音薩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