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打算來看看情況,可看到她的臉後,他隻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阿拿爾抬起下巴,高傲一笑,“那你可看走眼,我從不免費幫人。”
“今日大街上的乞丐,你不是也什麼都沒收就幫了他,為何我就幫不得?”
阿拿爾氣勢洶洶道:“乞丐又怎樣,那也是我苗疆人。”
宴絕道:“你身為聖女,這種歧視未免太不大義。”
她抻著膝蓋起身走了兩步,立在翹角邊緣,月光下側過半張臉來,“你說的沒錯,我是聖女,所以有時候,無需什麼大義。”
這阿拿爾生得聰明,性子機敏。高傲自大後又隱藏著死不要臉,比起一根筋傻不拉幾的墨叔若,她確實不好糊弄。
宴絕坐在那,靜靜看著她的背影,“那你想要什麼回報?或者說,你需要什麼幫助?隻要你答應幫我,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去做。”
她猛地轉過身來,不確信道:“任何事!”
宴絕點頭,“是的,任何事。”
阿拿爾眼神閃爍,好半天才道:“如果我要你替我去殺一個人,你敢不敢?”
“殺人?”這種話斷然是不會從墨叔若嘴裏出來!宴絕皺眉,神智一個激靈涼透半邊,“你要殺誰?”
“祝融神官,角殷常。”
這個人宴絕根本沒聽過,不過他倒是知道,苗疆的神官是與女築、聖女三司齊平。
阿拿爾要殺這個人是為何?
不過這時候的目的不在此,她有所求,他巴不得。
“可以。”宴絕站起身,看著她道:“事成之後,你要應允我一個要求,如何?”
她謹慎道:“什麼要求?”
宴絕說的輕鬆,“放心,不會是讓你為難的事。”
既然不會為難,阿拿爾想都沒想,“我答應你,隻是你答應我的事可當真?”
宴絕舉起右手,“如果你不信,我們便擊掌為盟。”
阿拿爾謹慎地看了眼他的手,又望回他,做了好一番思想鬥爭,抬眼道:“好。”
角殷常想控製她,音薩那邊也想利用她,她夾在中間太過被動。一個神官一個女築,都隻是為了統治苗疆,一言一行從沒為百姓想過。她身為聖女,怎麼能什麼都不做。
三聲擊掌,承諾不違。
“我今夜沒有見過你。”
她很聰明。
“是的。”宴絕笑道:“我也沒來過此地。”
兩人心照不宣。
護衛尋遍了寢宮,轉眼又從殿裏魚貫而出。宴絕將她送回到地上,迅速隱入黑暗中。
婢女護衛都在喊:“聖女你在哪?”
阿拿爾扯平身上衣服的褶皺,高聲道:“我在這裏。”
一排持火把的護衛尋聲而來,領頭護衛上來就低頭抱拳,“聖女,可是出了什麼事?婢女說您突然在寢殿裏消失了。”
阿拿爾麵無表情道:“沒什麼事,我隻是出來走走。”
那護衛首領道:“聖女下次散心,記得喊上三五個婢女,萬一出了事,小的擔待不起。”
阿拿爾冷冷一瞟,不怒自威,“這是祝融廟,神官在此,會出什麼事。”
他慌忙又低了幾分,“是。”
阿拿爾摔袖轉身,“回去吧。”
一行人又不急不忙打道回府。走了幾步,阿拿爾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宴絕隱身的角落。
她覺得這人奇怪,可他又不像壞人。
他到底是誰,這個東陸人?
“殿下小心。”有人提醒她腳下階梯。
阿拿爾回過神,繼續走路。
下次,下次再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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