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絕從百越回到天目峰後,將一切如實告知玉華扶窨。本來沒收服百越也不是什麼大事,但這次他竟莫名其妙動了怒。
“我讓你去幫百越益,你為何不聽我的話!”
宴絕道:“扶持百越益繼位,他確實是會被我們控製,但這樣的人,也是最不聽話的。我們又不能時時盯著他,說不定時間一久,他會聯合其他反對勢力來對付天目峰。我當初就是這樣想,才做個順水人情,讓百越不與天目峰敵對。不然,僅這一戰,就又要枉死多少無辜之人。”
玉華扶窨麵無表情,冷冷一笑,“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心。”
雖然宴絕待人和善,但是該下手時也絕對不會心軟。
被玉華扶窨這一通說道,他心裏有點不舒服,“又不是沒得選,日後久了,百越的政權自然會有機會再拿到手的,何苦讓那些無辜性命枉死。師兄的方法煞氣過重,不為別人,也該為自己的身體想想。陰謀算計自損命數,這種事以後還是盡量少做。”
“你這是在說我的不是嗎?是說我耽誤你坐這城主之位了是嗎!”他氣得發抖,最後居然都笑起來,“好啊,好得很,你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百越同我計較……”
“師兄我沒有……”宴絕有口不能說,他並不是這個意思。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他氣憤地拍著桌子,“要不是那墨叔若在百越,你會管那些人死活?”
“我沒有!師兄既知道我從小秉性,更加不該如此揣測我的用心!”玉華扶窨說話咄咄逼人,宴絕實在不是對手。思緒一轉又覺得莫名其妙,百越一事跟墨叔若又沒什麼關係,玉華扶窨為何就這般認定。一想起墨叔若那日一反常態,不免對扶窨生出幾分懷疑。畢竟上次雪山青頂的事他還沒忘。
玉華扶窨並沒打算示弱,“沒有?嗬,你在百越做的那些事,你以為能瞞得住我!”
宴絕皺眉道:“你派人跟蹤我?”
玉華扶窨坦然自若,“是,我是派了人,若不是派人跟著你,我還不知道你對那墨叔若竟然如此念念不忘!”
“……”
他們從小就沒有吵過架,即使偶爾有矛盾,玉華扶窨也都讓著他。他們師兄弟情誼一直都很要好,從未像外人傳聞那樣,說什麼宴絕被玉華扶窨控製著。
這麼多年的感情,沒想到第一次的針鋒相對,竟然隻是為了一個女人。
既然知道了,也沒必要再隱瞞。再說了,他心裏坦蕩,也沒什麼可隱瞞,“是,我是還記著她。從小到大,除了你們我再沒見過有其他人這般不顧生死真心待我。若隻是因為我記得她,師兄就要如此惡意揣測我們的關係,那也太叫人心寒。”
玉華扶窨猛地摔了手邊茶杯,“你滾,滾出去!”
躲在角落裏偷看的花瓷差點叫出聲來,他們自己都覺得難過,更何況一直陪著他們的花瓷。
她從屏風後跑出來,拽住欲要離開的宴絕,“爹爹你不要生氣,墨姐姐人很好的,你忘了,上次她還救過小瓷的呀。”
他們兩人間糾結的事,她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玉華扶窨靜靜坐在那吩咐,“小瓷,你先出去。”
“爹爹?”
她想再說些什麼,宴絕拍了拍她的腦袋,“出去吧。”
她這才乖乖走了出去。
兩人對峙著安靜了好一段時間,宴絕才低聲求和,“師兄,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玉華扶窨扭頭看著窗外沒有說話。
宴絕繼續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用什麼都替我想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要擔心。”
“你這樣做,叫我如何放心。”玉華扶窨回頭看他,聲音也柔和了些,帶著滿滿的疲憊,“跟你說過多少次,禦寒訣逆行經脈,倘若動情過甚,會心脈盡斷,暴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