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機關
這種淩空的感覺墨叔若似乎都已經習以為常。雖然每次都是嚇得魂飛魄散，卻也沒有一次出過事。
這次也一樣。
下墜的速度很快，然而一眨眼時間後，他們就已經落了地。
墨叔若剛被石頭撞得兩眼昏花，緊跟著宴絕就砸在了她身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大概他也沒料到，這濃霧之下居然不是萬丈深淵。
兩人灰頭土臉坐起來，麵麵相覷。
四周沒有一點聲音，氛圍極其詭異。
宴絕道：“這是哪裏？”
她搖頭，“不知道，霧太大了什麼都看不見。”
抬眼望去，周邊一片灰蒙蒙，像是虛無縹緲之地，廣闊無垠沒有任何東西。兩人站起來，在原地打轉。
宴絕往前走了一步，立刻被墨叔若抓住，他腳下碎石掉落，嚇得她心髒都停了一瞬。“小心！”
霧氣籠罩下，勉強能看清腳下是一條架空石道，隻是霧太大，最多也隻能看到兩三步的地方。不知道兩邊通向的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下麵又有多高。
四麵八方有風來，可濃霧卻吹不散。
停在這裏也不是辦法，看來隻能選擇一個方向走下去。
墨叔若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對宴絕道：“這上不去下不來的，原路返回是行不通了，如今隻有左右兩個方向可選，我也實在沒什麼方向感，你看我們是往哪邊去？”
她本來就不是個靠譜的人，這種時候說起話來，自己都有幾分心虛。靠運氣瞎闖什麼的，太聽天由命。
他閉上眼睛，左邊一片死寂，右邊偶爾能聽到水滴滴落的聲音。死寂之地無非峽穀深處，有水聲那至少還有山石。食指往右一伸，“這邊。”
說走就走，墨叔若緊隨其後，寸步不離，生怕在這迷霧中與他分散。
走了大概一刻鍾，白霧之後居然漸漸露出了一座大開的石門。這門比在百越見的王陵墓門還要高，上麵沒什麼雕刻，就是一塊方形巨石。至於為什麼說它是門，那完全是看到石門兩邊各自放著一尊類似於鎮宅用的石獅，其中一隻碎了頭，另一隻尚且完好。走近細看，才發現那不是石獅，其腳踩瑞火、口吐祥雲，竟是一對麒麟。
墨叔若忍不住吐槽，“如此陰森可怖的地方，居然放著兩尊火麒麟石雕！這些邪門歪道，壞事做盡，也敢要神靈庇護？”
“火麒麟……”他摸著近旁石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走，進去看看。”
穿過石門，內裏慢慢變得一片漆黑。不同於墓穴四四方方的標準規格，這石洞太空曠，什麼聲音聽起來都有回音。
墨叔若用火折子點著一隻地上撿的火把，隨著宴絕的步伐繼續往前走。光亮所到之處，能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工痕跡，比如石階、石柱，四處還散亂著一些沒腐蝕完的布料殘渣。
越往裏走，周圍越陰暗。
墨叔若因為太過害怕，行事難得的謹慎。舉火把的手時不時往後晃一下，就怕身後會忽然冒出個奇怪的東西。哪知顧頭不顧尾，腳下踢到個骷髏頭，尖叫聲瞬間如漣漪一般，在山洞裏由近到遠，回響個不停。
宴絕停下來，墨叔若已經拽住了他一邊手臂，“這洞穴實在詭異，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出去，莫要再久留……”
他安慰道：“周圍都是死物，別害怕。”
石洞空間頗大，看起來就像一個議事主廳。往上看去，漆黑一片根本找不到頂，火光能照射到的地方並沒有什麼通道。
“你來這是要找什麼嗎？”墨叔若跟在他身後，輕輕問了句。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因這事我自己也不太確定，不好與你說。”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問。想了想，又道：“閻崖域多年不曾有人來過，這時候傳出寶藏的事，你就沒想過這可能是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