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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險境

上山後的第四日午後,比預想中提前到達了閻崖域山底。

墨叔若兩人沿著那隊人馬的痕跡尾隨而去,行至亂石山崗,抬頭一看,隻見兩山巍峨,高聳入雲,仿佛有人一斧頭劈下來,形成壯觀的景色。人們歎為觀止時,山腰處又忽然出現一座破破爛爛的鐵索橋橫在兩山之間。

這天的天氣十分晴朗,墨叔若能很清楚的看到山勢走向。閻崖域山體幾乎都陷入了地下,就像一個山精鬼怪被卡住了腳往後倒去,全靠這鐵索橋拽住,才沒有徹底翻身。山腰以下都被濃霧縈繞,深不見底。而能通向對麵的也就隻有鐵索橋這一條路。

心底道了聲糟糕,“山腰隻有一座鐵索橋通向對麵,這些人不會為了財寶把道給毀了吧……”

宴絕腳下探一步走一步,走得實在艱難。接近主山,道路都是些石塊鋪成,白菜上來不得,對他來說,更是要命。墨叔若不忍心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幫他,索性走回去,壯起膽子拉住了他的手。

宴絕愣了下,才跟著墨叔若的腳步繼續趕路。

“放心,他們既為財來,就不會斷自己後路。”

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

雖然宴絕看不到東西,但是他聽覺超常,反應能力極快。隻根據墨叔若腳步輕重,就能大致知道兩塊石頭間的間距以及高低落差。不似剛瞎的人,對於黑暗畏畏縮縮。而是利用聽覺,在腦中迅速構架出麵前景象,有時候可能比看得見的人都還看得更廣。

趕上那幾十人的隊伍不久,也很快到了山腰鐵索橋。

眾人停在橋邊不敢再動,嘰嘰喳喳好一陣。

因這橋已經曆幾十年風吹雨打,鏽跡斑斑,橋麵木板也都幾乎沒了蹤影。雖然來的人都有武功,可兩山間幾十丈寬的距離,再厲害的人也飛不過去。這分明就是奈何橋,誰敢走得。

兩人穿過人群,墨叔若拽住往前走的宴絕,低聲道:“這橋麵都已腐朽,好多都掉下山崖了。看來是過不去的,我們回去吧……”墨叔若心底可說是笑開了花,真是天助我也!

他伸手敲了下近旁鐵鏈,側頭道:“這橋確實危險,不過我卻過得。你留在這等我。”

“誒……”

墨叔若伸手去抓,他已飛身跳上了護欄。

眾人驚呼出聲,嚇得不敢動作。難得有人膽大敢去試水,等反應過來,都屏住呼吸等著看。

宴絕身姿輕盈,一隻腳立在護欄上,山風吹來,白衣翩翩,宛若神仙。

他閉上眼睛,不知甩出了一把什麼東西,撞到鐵鏈木板時發出回音。墨叔若隻聽到山風裏傳來奇怪的鈴聲,就像無數東西的敲擊揉雜在一起。

忽然間,宴絕起跳,一個空中倒翻再次朝前方更遠處的橋麵扔了一把,眼見著需要著力點才能再起跳,墨叔若嚇得都忘記了呼吸。

比起旁觀者,宴絕自己反而很輕鬆。他腳尖落到木板鐵索交接處,立刻就像一隻在空中起舞的蝴蝶,迅速往前飛去,衝力漸緩時,輕鬆落到一塊結實的木板上。

整個世界突然間安靜下來,幾十號人沒有一個動作,隻聽峽穀間傳來鐵索晃動的咯吱聲。

墨叔若目不轉睛盯著那個已經走了三分之一遠的白衣身影,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消失在視線裏。

然而害怕發生的場麵並沒有發生,橋沒有斷,人也沒有落下去。宴絕用著他的辦法,迅速地躥出了二十丈。這距離令人聞風喪膽。

墨叔若抓緊身邊的鐵鏈,一步邁上了橋麵。

讓她在這裏等著這種事,怎麼可能……

走出十來步遠,她就覺得腿肚子發軟。山風不止,霧氣慢慢吞噬了另一端的橋麵。遠去的宴絕也漸漸消失在了迷霧裏。

這上不去下不來的境地實在駭人。墨叔若緊抓著鐵索,時不時能感覺到鐵鏈抖動一下,心裏石頭才落了地,還好他那一邊是安全的。

接連上了兩個人都沒事,眾人麵麵相覷,似乎覺得這橋能走得。

懸崖絕壁之間,一線相連。墨叔若滿頭大汗,盡量隻看能踩的木板跟鐵索。走到宴絕方才站過的地方時,她忽然覺得鐵橋開始晃得厲害。回頭看去,那些不要命的人居然一個個的排好了隊準備過橋。

“你們不要命了嗎!”

本來就是危橋,還一下上四五十個人……

隻可惜她的話哪有人聽。

這橋會斷是必然的事,誰都知道,但這麼多人裏,總會有人過得去。誰又不想當那過得去的之一呢?

“瘋了瘋了都瘋了!”這種時候哪有退步的選擇,她回過頭繼續專心走自己的路,越快越好。

走到一半時,後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橋晃得更厲害。

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墨叔若背上的衣服都汗濕了,山風襲來隻覺通體涼爽……

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墨叔若後腦勺發麻,雞皮疙瘩冒了一手。

不用想,這些人定是為了爭搶最前麵,已經打起來,還有不幸的已經掉落懸崖。

橋身一時晃得太厲害,她雖然走在前麵卻也被波及得不敢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