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命令我嗎?你以為你是誰?我就是拿了你的東西,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啊,怎麼樣!”他感到好笑,伸手在墨叔若臉上連拍了好幾個巴掌,不重不輕,打得她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墨叔若猛地坐起來,抽出匕首對著他,“你不要逼我……”
方承宋不怒反笑,“喲,你這是要反抗啊?”抓著匕首兩側一甩一扯,墨叔若立刻就鬆手再次跌在了地上,他將手裏的匕首隨手丟在草地裏,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墨叔若,我不會殺你,這麼好玩的旅途,我可想再好好招待你幾次。”丟下兩個幹餅,一行人大笑著慢慢走遠。
墨叔若喘著粗氣,精神一鬆,幾乎就要再昏死過去。身邊已經沒有其他人,那行進的隊伍也慢慢遠去,消失在樹叢後。
墨叔若試了好幾次都沒能爬起來,她已經到極限了。
右手摸到腰間的銅鈴,眼淚立刻就滾了下來,“宴絕,若你真的在這山中,你可聽得見?”她舉起手用最後的力氣晃著,清脆鈴音漸漸傳向遠方。“如果你能聽見,可會……來……救我……”伴隨著最後一絲意識消失,鈴音也戛然而止。
昏睡中她做了個夢,夢到小時候一家人圍坐在爐火邊,屋外鞭炮聲聲,墨叔若捂住耳朵躲在墨公懷裏,眼神澄澈。
好溫暖……
她隻以為自己是再也醒不過來了,等到睜開眼睛時自己都愣了好會。環繞四周,卻還是那個山洞。墨叔若爬起來,精神似乎好多了。洞外沒有太陽,但好在剛下過雨,萬裏無雲,清楚得很。
“宴絕!宴絕你在哪兒?”她邊跑邊喊,這荒山野嶺中雖然有幾十號人,可能救她的就隻有一個。
隻是一路跑了好遠,也沒見著個人影。
她匆匆抹了把眼淚,振作精神趕緊往山裏跑。心想著一定要追上那行人。如今已經知道宴絕就在附近,她隻想把包袱搶回來。
墨叔若昏睡的時間並不長,但她的體力恢複得驚人,好走的地方基本都是用跑的。一口氣追了半日,入夜之後,燃燒的篝火成了最好找的目標。墨叔若摸黑行進,小心翼翼爬了一個時辰的山路才到達駐紮地。
那方承宋喝了口酒,聽身邊人道:“表少爺,這一路都沒看見那墨叔若跟上來,她不會死了吧……”
方承宋瞪了那人一眼,“閉嘴。”
那廝立刻噤聲低頭吃東西。
有人低聲道:“閻崖域就在眼前了,今夜要不要?”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方承宋搖頭,“有人會比我們先動的,我們隻要保護自己安全就好。”
有人恭維,“還是表少爺技高一籌,且讓這些江湖賊寇狗咬狗,我們坐收漁利。”
眾人偷笑過後,方承宋冷聲下命,“今夜都給我警醒著些,兩人輪班,一個時辰一換。”
“是。”
今晚夜空漆黑一片,隻有稀疏幾顆星星掛著。
墨叔若窩在草堆裏休息了好久,等到天黑夜深時,她才小心起身慢慢靠近。今夜確實有些緊張,各自帳篷前不但有人守夜,周邊還時不時有人巡邏。她窩在最近的草叢裏,看準時機一個跟頭翻出去,摸到方承宋帳篷背後。就這麼一瞬間,她差點嚇個半死。
墨叔若心有餘悸。
她實在不是個做賊的料啊,偷東西這事完全不在行……雖說東西是自己的。
墨叔若深呼吸,隻求上天保佑她不要被發現,裏麵的人也不要醒。
正想一鼓作氣拐出去往裏衝。
忽然另一邊就起了打殺聲,瞬間所有人都醒了過來,躥出帳篷加入戰鬥。
墨叔若背靠帳篷,聽方承宋喊了聲,“去看看!”
墨叔若蹲下身子,掀起背麵一角帳篷,悄悄爬進去。帳篷外打殺聲一片,墨叔若迅速翻著一堆衣裳包袱,在方承宋進來之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東西。將扳指放好在隨身挎包裏,收了些銀子幹餅,跌打損傷的藥和一些雜物都沒再拿。
正掀開帳篷角原路開溜,外麵傳來腳步聲,“表少爺,果然有人忍不住動手了。”
他冷冷一笑,“不用管,所有人分作兩批,圍住自己帳篷不受牽連就行。”
“是。”
不好!墨叔若暗叫一聲,撲騰著腿趕緊爬出去,站起來撒腿就跑。
身後有人大喊:“有刺客!”
“給我追!”
墨叔若頭都不敢回,拚了命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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