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好事多磨(1 / 2)

讓劉廣海沒有想到,海子居然給對了上來,而且對仗十分工整,無隙可擊。“後生可畏,後生可畏。不錯,對得好,不愧為大學漏子。”劉廣海嘖誇讚著。“劉叔啊,可別叫我是大學漏子,我還沒有參加高考呢,怎麼成了大學漏子了?”海子曆來說話做事比較低調,從來不會狂妄。“嘿,大學生也未必都有能耐。不信,你找個大學生來,我考考他,讓他對個對子試試,一定趕不上你。所以呢,你沒有被大學錄取,實在是屈你的才了。”劉廣海還是替海子沒有接著念書惋惜。“劉叔,你放心,海子現在自學高中課程,準備明年參加高考,他將是我們家族第一個考上大學的,你信不信。”水根插言了,沒忘了幫海子吹噓。“信,太信了。全鄉的人都在談論海子自學的事,他自學的精神實在感人。甚至有的家長教育孩子,都拿海子做例子,對孩子說,‘你要是像海子那樣認學就好了’,可見,海子在咱們鄉,可是不大不小的名人喔。”劉廣海笑眯眯地看著海子,對海子能對上那個比較難的對聯很滿意。“劉叔,我對出了對聯,您該幫我們了吧?”海子沒有忘記剛才劉廣海和他定下的諾言,便直視著劉廣海,等他答應。“海子,你讓你劉叔幫你什麼?”正巧,薑枝芸進了屋,手裏拿著一把笤帚,準備將屋裏劉廣海剪下的碎紙屑掃出去。“是……”水根剛想搭言,海子用手拽了一下水根,水根將話咽了回去。“噢,劉叔劉嬸。是這樣,剛才我們在邵小燕家,看邵嬸蒸年糕,沒有蒸成。好像技術不過關,或者火候不到,蒸出來的年糕總是生的,不能吃。冬冬就推薦說,劉叔的年糕做得好,每年都幫助好多家蒸年糕呢!就想讓劉叔和劉嬸您二人去幫一下忙,指點一下也好。冬冬還特別跟我說,邵小燕自從出了那事後,幾乎所有和小燕是同學的家長都去看過了,表示了關心,就劉叔和劉嬸沒有去了,他覺得很丟麵子,叫我一定請您二老過去。”海子將事情編得像真的一樣,不怕他劉家夫婦不相信。“嗬,跟真的一樣。”水根見海子大白天編瞎話,而且讓人深信無疑,就“嗬”地笑出來,差一點讓海子的努力功虧一簣。“樂啥,有什麼傻笑的。一會兒到小燕家,劉叔做出年糕來,你不要吃。”海子給水根使一個眼色,很生氣地製止了水根。“對,我要吃年糕,我要吃劉叔做出來的年糕。”水根沒忘了隨聲附和,為的是打消劉廣海對海子話的懷疑。“那好吧,既然大家都等著,我和你劉嬸就一起去一趟。是啊,是得去關心一下小燕了,怎麼會攤上這樣不幸的事呢!讓一個女孩,今後背著一個包袱生活,那陳家也太缺德了。”劉廣海答應了,將桌子上和炕上的對聯收攏收攏,洗了一下手,讓劉嬸給他找出大衣。劉嬸也略略收拾一下自己,四個人一起向邵小燕家走來。海子和水根不辱使命,終於將劉家夫婦請來了。海子給水根使了一個眼色,水根明白,海子是讓他先去告訴大家,就說:“好冷的天啊,我得先走了。”頭前跑去報信了。水根氣喘籲籲地跑進邵偉春家,進門就說:“來了,冬冬,小燕,你們準備好了嗎?”大家一陣手忙腳亂,像是迎接欽差大人一樣,有些戰戰兢兢了。邵偉春對冬冬和小燕說:“你們倆先到小燕那屋去,一會兒叫你們時候再出來。”二人領命到小燕屋裏候著。邵偉春夫婦整理一下,出去迎接他們的親家,至少在他們心裏已經這樣認為了。劉廣海一露頭,邵偉春就迎了上去了,其表現出來的親切和友好,與寒冷的冬天產生了巨大的反差。“劉兄,還勞你親自跑一趟,這大冷的天,兄弟我有些對不住啊!”邵偉春緊走兩步,握住了劉廣海的手。“哪裏,哪裏,都是過年幫忙的事,快不要這樣客氣。”劉廣海被邵偉春挽著手,一同進了院。兩個女人也見了,互相說著客套話,跟在後麵進了屋。海子和水根在最後,準備尾隨著兩家人。海子隨後進院,水根剛要轉身進院,一輛自行車從東向西疾駛過來,水根定睛一看,是陳廣民。此時,陳廣民在自行車上也已經看到了水根。在車子經過邵小燕門口時,陳廣民叉開腿停住了。“水根,你在小燕家做什麼?”陳廣民見到誰都喜歡發狠,對水根當然也不例外。水根很看不慣他那種霸氣的樣子,有意調理他。“幫忙呢!不行啊!”水根也將脖子橫楞起來,表現出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你個小崽子,你能幫什麼忙!告訴你,邵小燕是我的人,我遲早要娶她,你們這些混賬盡量離她遠一點。”陳廣民指著水根,一副厚顏無恥的樣子。“別再自作多情了,小燕沒告你就算便宜你了。我明確告訴你吧,今天劉冬冬和邵小燕訂婚,你以後再胡攪蠻纏,小心你被嚴打了。”水根不怕他怎麼想,氣他就達到目的。“水根,你給我聽著,我這就去找我爹,讓他把邵小燕給我搶回來。”陳廣民有些氣急敗壞了。“去告訴你那龜爹吧,都被人家用磚頭子轟出去了,還有臉再來。”水根輕蔑地說。“你,找挨癟啊!”陳廣民像瘋狗一樣把自行車子向道上一摔,就要衝上來動武。海子在後麵跟著兩家人往屋走,回頭發現水根沒有跟著,就找了出來,見陳廣民正要衝上來打水根。“住手!”海子挺身站在陳廣民和水根之間。“大過年的,耍什麼橫。有小子種去廣西參加對越反擊戰。都住手!”海子趁陳廣民不注意,抓住他打出去的胳膊,輕輕一撥,來個一巧破千斤,差一點將陳廣民拽倒。陳廣民向外挫了一步,才算站穩。海子雖然個子不大,但是很會打架,小時候陳廣民和海子摔跤,欺負海子個小,結果讓海子將他摔倒了。有海子幫忙,要真正打起來,陳廣民也怕占不了上風。好漢不吃眼前虧,陳廣民又耍出無賴作風,也是他的口頭禪:“你等著!”就狼狽的騎著自行車走了。海子看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小子什麼都能做得出來,自己今後單獨一個人的時候,還真得小心點他。我剛才差一點將他摔倒,他一定記恨在心,我們倆若單獨相遇,我一定不是他的對手。看來,得讓自己強大起來。怎麼讓自己強大呢?對了,學習武術。跟誰學習武術呢?也沒有聽說誰會武術啊!不管他了,自己看書自學吧。反正自己每天都要早起鍛煉,就用這段時間自學武術好了。“海子哥,你想啥呢?”水根感謝海子出來解圍,見海子若有所思,就問海子。“沒有想什麼。水根啊,以後對這種人,你要盡量躲得遠遠的,別和他一般見識。讓他把你打傷,或者你把他打傷,都不太好。咱們盡量少用話刺激他,別給家裏找麻煩,知道嗎?”海子告誡水根。“記住了,海子哥。”海子和水根剛要進屋,屋裏的吵鬧聲就順著半掩的屋門傳了出來。“不行!絕對不行!冬冬,你要是敢和邵小燕訂婚,我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這是劉廣海的聲音。“把孩子圈攏到這,原來是給孩子上套啊!你們缺德不缺德!有你們這樣做父母的嗎?你們讓自己孩子喂狼,受了那麼大的傷害,再把這種傷害套在我們孩子身上,虧你們想得出來。若是因此我們孩子考不上大學,我和你們沒完。”這是薑枝芸的聲音。“我們也不想攀高枝,我們小燕啥樣我們自己清楚,但是你們家劉冬冬就是要跟我家小燕,我們有什麼辦法?我們缺什麼德了。”這是邵小燕母親的聲音。“為了孩子,我們就是心平氣和地商量商量。你們實在不樂意,我們也不強求。我們家小燕就認命了。”這時邵偉春的聲音。“爸,媽!你的兒子,真的愛上了小燕了,請你們恩準。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跪在這裏不起來。”這是劉冬冬的聲音。海子在門外聽得真切,知道劉冬冬的父母心中有芥蒂,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就同意劉冬冬和邵小燕結合。況且他們希望劉冬冬去大學深造,再呆一年就要參加高考了,他們不想看到劉冬冬因為邵小燕而落榜。還有一層原因,邵小燕被人強暴了,已經不是處女了,這在封建意識比較濃厚的農村最忌諱的事情。被人采了的花已經沒有人願意要了,這樣,在農村,那些被傷害被玷汙的人反倒成了罪人,那些禍害人的人卻可以逍遙法外,真真豈有此理!海子決定促成這樁天作之合的姻緣。海子推開門,進入人聲鼎沸的房屋,水根緊隨其後。他見劉冬冬和邵小燕跪在地上,聲聲乞求著。“冬冬,你站起來。你父母已經不要你了,你自由了,你還跪在那裏幹什麼?”海子不是真讓劉冬冬站起來,而是說給劉廣海聽的。“海子,這裏有你什麼事?你少摻和。”劉廣海瞪著眼,訓斥海子,並且起身要走。“劉叔,您不能走。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現在你就和劉冬冬簽署斷絕父子關係的協議。有了這份協議,劉冬冬就不歸你管了。劉冬冬就可以留下來,倒插門了。邵叔,筆墨伺候!”海子知道劉廣海不可能和劉冬冬斷絕父子關係,就將了他一軍。“他是我兒子,我憑什麼和他斷絕關係。我不讓他和邵小燕交往,是怕冬冬他因此毀了自己的前途。前途啊!一個農村孩子,隻有考上大學才有出息!你看看我們的農村,才出幾個大學生,你們不能就這樣斷送了冬冬的前途。”劉廣海已經急得快上了火。“你不答應冬冬的事,就是斷送了冬冬的前途。”“海子,你身上的事,難道不是教訓嗎?如果你爸爸不早給你訂婚,你肯定一直念下去,現在也已經是高二了,或者考上中師中專了。你說,這不是把你的前途斷送了嗎?”“劉叔,我的事和冬冬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我沒有考上重點中學,是因為我在考試期間得了神經衰弱症,與訂沒訂婚無關。如果我想學習,我想念書,我想考學,誰也擋不住我。而劉冬冬呢,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邵小燕,如果你同意他們的感情,冬冬就會把這份感情當作動力,時刻警醒自己不能辜負這份感情,好好學習,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反之,冬冬為情所困,就會痛苦低迷,不思學業,最終名落孫山。我和冬冬探討過。他愛小燕,他所以不負眾望,學習優異,都是為了報答小燕對他的鼓勵。劉叔,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也是一個經常研究《孫子兵法》的人,這裏的智慧你應該比我多吧!”海子的一席話,說的大家都頻頻點頭。“說的好,說的好!”站在海子身後的水根居然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