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死亡是極限已至 還是極限的消失生死派對(4)
我們在虹口體育場遊了兩個小時,張曉閩遊得非常好,能在水裏潛很長的時間,甚至能潛過十幾米的距離,然後突然從水底抱住我的腿。但是,我已經精疲力竭了,胸口發悶,喘不過氣。想嘔吐。我們出了水,各自衝了淋浴,然後開車回家。
到家以後,倒頭便睡,張曉閩也懶得做飯,蜷縮在我的腳邊也睡了。可是,不一會兒,她便轉到我的身邊來了,她靠著我的臂彎說:
“我們莋愛吧?”
我拍拍她的後背:“和凱文鬧翻啦?就是和男朋友鬧翻了,也不能隨便和什麼人莋愛呀!”
“不是。”張曉閩往我的臂彎裏拱了拱,“再說,你也不是什麼‘隨便’的人啊!”
“那是為什麼?”
“我不想做處女了?”張曉閩抬起頭看著我。
“處女?從何說起啊?”
“我以前都是騙你的,其實我沒有男朋友,都是虛構的,我是怕你嫌棄我,如果我說我沒有男朋友,還是處女,你會和我來往嗎?”
我的心裏一陣痛楚。怎麼會這樣呢?
“可是,那也應該是凱文啊?”我說。
“是的,我發現我喜歡他。這使我害怕,也許我就要愛上他了。”張曉閩緊緊地抱住了我。
“這是好事啊!”
“可是,我喜歡你啊?我怎麼能愛他呢?”張曉閩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的心裏又一陣刺痛。
“你希望你的男朋友是什麼樣的呢?應該就是他那樣的吧?符合嗎?”我問:“嗯?”
“高一點。”
“多高?一米八?”
“沒那麼具體,反正是瘦高的吧。”
“還有呢?”
“不說話。沉默”
“還有呢?”
“喜歡搖滾。”
“還有呢?”
“喜歡電影。”
“還有呢?”
“暴力一點。”
“還有呢?”
“應該有錢。”
“還有呢?”
“他不愛我。愛我的男人我沒法愛的。”
“這些條件我都不具備。”我說。
“但是,你不愛我。”
“就為這個?不過,並不是這樣的。關於愛和不愛的問題,其實不大容易弄清楚的,人的愛太複雜了,誰能說清呢?隻有上帝的愛才能說清,因為上帝的愛非常單純,沒有善惡、功利,但是,人的愛要複雜多了,我對你也一樣,說不清楚。說不愛是不對的,不過,不是那種愛吧!”
“可是,我喜歡你。我們應該莋愛。是吧?應該和愛的人莋愛。”
“一定要莋愛?為什麼呢?我們不是很好嗎?”
“我愛過你,這是一場愛情,我們倆的交往,對我的意義和對你的意義是不一樣的,你是我的夢,支撐了我好多年,可是,現在要結束了,我害怕,真的,它會消失,是嗎?美夢就要醒來的時候,你會在夢裏哭,希望不要醒來,是嗎?它就要結束了,我感到我就要離開你了,但是,我不希望就這樣結束,我要一個結果,一個讓我醒來,卻又能把夢記住的結果。我不難看的,是嗎?甚至還說得上漂亮,是不是?你不能拒絕一個女孩子的這種要求的,是嗎?”我看到張曉閩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
我輕輕的撫摸著張曉閩,從下巴、肩膀、乳防,到小腹、臀部、大腿,不知道說什麼好。習慣裸睡的張曉閩今天穿了一件絲質睡衣,睡衣在她的身體上畫出一個又一個波紋,我撫摸著那些波紋下方的肌體,猶如撫摸著一件可愛的睡衣,那睡衣的下麵,那無以倫比的青春之美、情性之美,那秋天的小獸之美,那上帝的恩寵,為什麼,現在照見的卻是我的悲哀呢?
我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
“你不能哭,你是我的托馬斯。知道嗎?你身上什麼東西最吸引我?是你的堅強,就像《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中的托馬斯一樣,他會軟弱,他會去找女人,會渴望從性中獲得解脫,他的性友誼,就是這樣,但是,他總是在問‘非如此不可嗎?’,他的抵抗是骨子裏的,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