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攜手相擁(3 / 3)

君長謙道:“有麼?我不記得了,隻道一隻豬蹄握在掌心,軟軟的……”

一個抱枕飛了過去,君長謙把抱枕拿開,單手掌著方向盤,又來牽我的手。

我固執的要抽走,卻被他大力的握緊,幾次三番,直到我不再掙紮。

他揚著嘴角,什麼都不曾說,看著S市的夜色穿梭而過,仿佛隻要緊牽住手,即便前途黑暗,也不會再迷失方向。

這次陸子結婚,我並沒有在S市呆多久,當聽說我要回Q市時,君長謙薄唇微抿道:“也好,以防兔子急了咬人。”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當時沒有明白,但是坐在飛機上的時候,卻是想清楚了。越是臨近岑野瞳和君小晴的婚禮,隻怕他們的動作就要越發加快了。現在君氏的資金鏈斷裂,連君小晴都知道君長謙在暗中收購君氏股份,隻怕岑野瞳在君氏會越來越危險情,但他好歹還有君老爺子親孫女君小晴護著,倒是君長謙,君爺爺當初設計那些車禍,必定也是知道君長謙已然獲悉了自己的身世,想要斬草除根。現在君長謙的步步緊逼,隻怕會惹毛了君老爺子罷。

那他豈不是也會有危險?我內心忐忑,雖然氣他和岑野瞳私下裏要競爭我,不曾過問我的意見,但心底裏終歸是在意他的。

下了飛機,立即就給李陽溪打電話,請他幫忙注意一下S市君氏的動向,有什麼消息打給我,一麵又給俞北打電話,很鄭重的叮囑他,要照顧好君長謙。

俞北倒笑得輕鬆愜意,說是小丫頭終於有點良心了。我不跟他貧,還是呆在了明月姐那裏。

震震已經會微笑了,還試圖翻身,但每次翻到一半,就會沒有力氣,又倒下來,明月姐笑道:“震震啊,要不要麻麻幫你?”

我呆呆的坐在一邊,被明月姐搡了一下:“大白天的,出什麼神?”

農曆已經進入十二月份了,隨著日子的臨近,我時常做些夢。也時不時的打電話去問李陽溪,看看君氏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可這些集團即便有什麼訊息,也會自己盡力壓下去,何況還是君老爺子那樣鐵血手腕的人。我現在探聽不到消息,也不好打電話去問君長謙或是俞北,他瞞著我和岑野瞳聯手,甚至瞞著我他的身世,不就是不希望我擔心麼?

日子緩緩的流逝,一天一天,像在烈火上烘烤一般。

農曆十二月中旬,陸秋朗從事務所回來,一麵感歎道:“曾經創造過S市商業神話的一世偉人,竟然突發腦溢血……”

“君老爺子麼?”我條件反射的問出來。陸秋朗道:“媒體消息都還沒出來,你怎麼知道的?”

陸秋朗自然有他的消息來源,隻是我的反應未免有點太激動了,引得陸秋朗注視。我訕訕的笑道:“我猜的。除了君氏,別的企業在S市還不到獨樹一幟的局麵,也沒有人當得起商業神話的一世偉人這個稱號。”

陸秋朗疑惑的看著我,眼裏的疑惑緩緩清除,恍然大悟道:“君長謙那小子,倒還有幾下子。”

陸秋朗果然是人精,就憑我的一句話就猜出了前因後果。

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道:“突發腦溢血,死了麼?”

陸秋朗道:“還沒接到最新消息。”

我一整天惶惶不安,最終還是忍不住給君長謙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他似乎是真的很忙,偶爾發一兩條信息過來問我的近況,而後就要很長時間才能再回下一條。

電話響了片刻,那邊接起來道:“丫頭。”

他接起來了,我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君長謙笑道:“我沒事,別擔心。公司最近挺亂,等忙過這一陣,我去接你。”

因為這些事,我忽然忘了再去氣他當初和岑野瞳之間的競爭了。隻點頭,輕應著好。

就聽他又爽朗的笑了道:“真乖。”

乖你妹啊,我又不是阿白。我反應過來,才憤憤的掛了電話。

聽到陸秋朗帶回來的消息的第二天,有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竟是君長生。

我囁嚅著,最後還是叫了一聲“哥。”

君長生道:“他的確是罪有應得,但是已然昏迷住院,醫生說能不能醒來還不一定,就算醒了也可能癱瘓臥床,讓長謙適可而止吧。君氏讓長謙接回去就是了,左右我也管理不了。至於聶素雙,我會同她離婚,讓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隻是苦了小晴,這麼久以來,我都不曾盡到為人父的責任。”

我愣了片刻,鬧不明白君長生為什麼對我說這番話。君長生又道:“他在前段時間拍了一段DV留給我,當年的事情都說了。他有意懺悔,讓長謙就到這裏,可好?”

我想問他為什麼不直接問君長謙,君長生沉默了片刻道:“我沒臉見他。他為了君氏承受那些的時候,我卻不聞不問。因為長謙是他領回來的私生子,過去的二十幾年,我都不曾對他有過好臉色。不語,拜托你了。以後,他的前半生活得太壓抑,後半生,拜托你照顧他,疼愛他。這是一個兄長的囑托,希望你能答應。”

那邊電話掛斷多時,我卻仍然握著手機貼在耳邊。造成這一切的人,已然躺在醫院裏昏迷不醒,君長謙的仇恨,岑野瞳的仇恨,都到此為止了吧?

我給君長謙打電話,轉述了君生生的意思。君長謙聽後半天不曾言語,最後問我什麼時候知道的,我說有一段日子了。

“夠能忍啊尹不語。”他如是道,已然帶著一絲放鬆了的笑意,我想,他心裏過不去的君長生的這道坎,終於也算邁過去了吧?

我也笑道:“跟某隻忍者神龜學的,彼此彼此。”

他笑道:“還得一周左右才能去接你,多跟嬸嬸學習學習,為日後帶寶寶做準備。”

我斥了他一聲:“誰跟你說寶寶的事?對了,野瞳呢?”

他和君長謙聯手,現在仇已經報得差不多了,他該做何選擇?

君長謙沉默了片刻,最後才像下了決心似的道:“你給他打電話聊聊吧。”

竟然不吃醋?我微微皺眉,又聽那邊急迫的加了一句:“隻要一周了,丫頭,你等我。”

我收了電話,嘴角上揚。雖說他讓我打給岑野瞳,但我想了兩天,還是沒有撥那個電話。他左右不想讓我知道他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事,也就是從一開始回來,就沒有打算要和我再有任何瓜葛。

分開的這段時間,我和君長謙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回來,應該也會去了解會去弄清楚吧,當他知道我的心裏始終隻有君長謙一個人的時候,估計就做了這樣的一個決定了。

既如此,我便不打擾了吧。

一周之後,各大媒體爭相報導,S市最大的龍頭企業換主,君長謙全權接手君氏集團。媒體稱君氏的動亂終將過去,關於之前資金鏈斷裂的傳聞均屬謠傳,君氏和X市、Q市的幾家公司遙相呼應,將在不久的未來,將三市聯動的項目完成得漂漂亮亮。另外,作為君氏前任CEO岑野瞳先生,因身體不適,將移民國外,安心休養。但其名下的眾思公司將由海外眾思總部遙控管理。

倒是如我所料,野瞳並沒有打算和君長謙真正的競爭。隻是小晴呢?是否又如之前一般陷入魔障?

君長謙來接我,下樓的時候,樓下竟然停著兩輛車。一邊站著君長謙,一邊站著岑野瞳。我失笑,猶豫片刻,走向了岑野瞳。

君長謙竟沒有生氣,長腿也朝我們邁來,拉開後座門,大剌剌的坐進來道:“麻煩岑少當一回司機了。”

岑野瞳也沒有不滿,隻是依然酷著一張臉道:“地名報上來。”

君長謙報了個地名,我們到時,裏麵竟然聚滿了人。

李陽溪、許亞薇、駱雲、歡歡、紀寅澤、陸子、周晨、俞北、樂思源、蘇陌綠全都到了,隻是不見君小晴,這個場合,我也沒有問她的必要了。

岑野瞳眸子裏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看向君長謙的眼神裏有一絲絲的敗給你的神情。

君長謙跨進包廂,眾人便都起哄起來,俞北道:“今天這算是慶功宴吧,那有請我們這裏年齡最大的……”接收到君長謙不滿的眼神,俞北改口道:“有請我們之間最英俊瀟灑的君長謙先生來跟大家說兩句。”

岑野瞳鼻子裏輕嗤了一聲,在眾人皆站的大局麵下,竟然大剌剌的坐了下來,還特意坐在了我旁邊。

君長謙也不介意,大手一揮,頗有一股王者之風:“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簡單說兩句。”

岑野瞳打岔道:“隻能兩句!”

歡歡沒忍住,笑了出來。君長謙環視眾人道:“第一句,謝謝岑少和在座的諸位;第二句,岑少一路順風。”

我詫異的看向他,這麼快就要走了麼?

岑野瞳看過來,眼神在說話“不走留下來看你們卿卿我我?”

我移了視線,莫名的眼眶發酸。

岑野瞳背靠在椅子上道:“一路順風我收了,不過,如果某人做得不夠好的話,隨時都會有被各路風吹回來的可能。”

他看向我,眼裏的感情藏得極深。我抬頭向上看,仰視著天花板上的燈,眼淚才被逼回眼眶。

晚飯倒不是在包廂裏用的,而是在露天的草坪上。這家酒店除了有包廂之外,還有露天的草坪,也接一些公司的年會,或是西式婚禮什麼的。

歡歡和駱雲、亞薇幾個在外麵忙著燒烤,君長謙不知道去了哪裏。俞北和樂思源在聊天,陸子和周晨也在敬岑野瞳,月色很好,但滿月已過,月漸殘。果然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一直喝酒,舍不得我麼?”身旁多了一個人,岑野瞳雙手插在口袋裏,一貫的倜儻模樣。

“嗯”我很老實的點頭,岑野瞳移了目光,笑道:“果然像之前所說的那般,曾經很喜歡過我呢。”

還在我麵前裝,不會辛苦麼?想起十五歲的時候,他說我,才小小年紀就裝老沉,也不覺得辛苦,現在倒是我覺得他辛苦了。

我又一次很老實的點頭:“嗯,很喜歡。”但是我清楚,隻是多過於朋友的喜歡,卻離愛還有一定的差距。

岑野瞳仰首望月道:“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不要舍不得!”

我笑道:“你還挺押韻。”一句話把我們之間的別離氣氛給衝散了。岑野瞳看著我的笑臉道:“還是很暖和。唉,尹同學,我以前真的不喜歡你嗎?”

我低了眼瞼,悶悶的道:“也許吧。”

我移了目光,眼裏的淚卻控製不住的掉下來,淚眼朦朧裏,遠處站著駱雲的身影,一件淺色大衣,長發挽起。她看著我們,最後卻移了視線。

歡歡烤好了東西,請我們過去吃。我找了個空隙,找俞北問了問君小晴的情況。

俞北說,君小晴知道野瞳是眾思的老板之後,當天就跟野瞳提出了分手。然後被君長生送去了法國留學。

我也隻能唏噓,又被同一個人傷了一次之後,二十歲的君小晴應該能看透很多了吧?

俞北想了想道:“啊,對了,好像她之前的那個同學,嗯,叫鄭祈……”

“鄭祈元?”

“嗯,好像是這麼個名字,也在那所學校裏深造。”俞北說完小晴的事,搡了搡我,目光朝著另一側站著的那道挺拔的身影看過去道:“小丫頭,且行且珍惜!”

隔著夜色和霧氣,君長謙遠遠的看過來,這番情景,讓我想起多年前的街頭相遇。

一切都塵埃落定,君長謙來接我回S市。那天送別過岑野瞳,我並沒有立即跟君長謙走。明月姐告訴我的,不要太慣著他了,之前讓我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也得殺殺他的銳氣,免得以後真正在一起了,他還壞毛病不改。

我覺得明月姐說得太有道理了,畢竟是過來人。

但明月姐所說的殺殺他銳氣的方法,我一直也沒有找到。我不跟他回S市,不跟他回他住的地方,他倒好,徑直拎著個行李箱,敲開了明月姐家的門,對陸秋朗恭敬的行了個禮,喊了一聲叔叔,禮貌的問:“我的室友帶了個女生回來住,我又不好時時住酒店,所以,看在同是男人的份上,叔叔能否收留我?”

演苦情戲碼,偏偏陸秋朗還就吃那套,答應了他住下來的要求。

住下來之後的君長謙對誰都討好,獻殷勤,甚至抱震震,逗他玩這樣的技術活也做得很好,還在從公司忙了一天回來之後,很認真的看明月姐給震震包尿布。

陸秋朗邀他去喝茶,一麵笑他:“帶孩子是女人的事,你看那麼認真做什麼?”

君長謙道:“女人生孩子已經很辛苦了,作為爸爸,不應該分擔一些麼?”

明月姐在一旁猛點頭,陸秋朗正色道:“君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住進來嗎?”

君長謙笑笑,然後裝作沒有聽見他的問題,徑直奔到廚房來問我:“丫頭,要幫忙嗎?”

我在切水果,他先偷吃了一塊,笑道:“很甜。”

因著他的時不時冒出來的一些違背陸秋朗意見的話,導致明月姐對君長謙更親近,陸秋朗最後把君長謙給趕了出去,而最無辜的我,也躺著中槍,被他以不想二人哦不,三人世界被打擾的借口給趕出了門。

大冬天的啊,即將過年了啊,陸秋朗,你是我的親叔麼?

坐在君長謙的車上,某隻還不知道反省,握住我的手道:“丫頭,你又隻剩下我了,不如,下半輩子和我湊合著過吧。”

我一個抱枕飛過去,開了車門就要上去求明月姐開門。卻被君長謙拉住手腕,往回一帶,緊緊的禁錮在懷裏,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側,低沉的聲音道:“丫頭,別拋棄我好麼?”(作者:君先生果然適合演苦情戲),

拋棄兩個字讓我心頭一震,想起他的身世,想起他曾經給過我的那些溫暖,莫名的心就柔軟了下來,任他擁在懷裏,任他淡淡的梔子香縈繞著我。

這樣的擁抱讓我們的心緊緊的貼在一起,當經曆過那麼多的事情之後,二十歲的尹不語終於還是和君長謙攜手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