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年,李嬤嬤確實很盡心,但是她終究是年紀大了的,自己還是要找更年輕的奴才來伺候。
“福晉所言甚是,老奴以後注意著外頭的,調教幾個伶俐的來辦事。”大嬤嬤壓下心頭所泛起的苦味,接口應了,便退了下去。
走到屋外,李嬤嬤抬頭便看見福晉剛才所的那個靈秀,正在給正院回廊各處的菊花澆水呢。
“靈秀,你過來。&l;&g;”李嬤嬤抬了抬發鬢側的銀質簪花,臉色微冷地瞅著她。
靈秀見李嬤嬤喚他,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放下手裏的提水壺,疾步從回廊裏往李嬤嬤所站的方向走去。
“嬤嬤,您喚奴婢,有何吩咐?”靈秀咧開嘴笑道,長得不算很好,但是看著挺機靈,給人的感覺就是“我就是您的奴才,您隨便使喚。”
“走,跟著嬤嬤我走走。”罷,李嬤嬤別撇開她,獨自往前走。盡管福晉是嫌棄自己老了,辦事不利了,可是李嬤嬤早就將福晉當做自己的親閨女一般看待,福晉可以不用她,但是她卻必須時刻為福晉作想。
“奴婢扶著您!”靈秀殷勤地走過去,欲要拉李嬤嬤的胳膊,卻被她甩開了。她也不惱不羞,仍舊低著頭跟在一側。
“我還沒有老到要人攙扶。你規矩聽著就是。”李嬤嬤嫌惡地斥責道,她雖然幫助福晉也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卻也不喜歡喜歡拍馬諂媚的。
“是是,嬤嬤請講。”靈秀明白了這位不是能靠討好就可以了的主兒,便收斂起臉上諂媚的笑意,頓作聽話的樣子。
“那些菊花你是如何叫它們常開不敗的?”李嬤嬤道。她心裏也好奇,那些花花房也不可能換,擺個三四再換是常事。
“奴婢隻不過用了一點心思,是將食鹽化在了水裏澆那些花兒,這樣花兒可以比澆一般水要保持得長久一些。”靈秀心翼翼地道。
李嬤嬤思忖了一下,道:“倒是個會動心思的。今年多大了,是內務府分過來的?家裏是哪一旗的?爹娘兄弟在哪裏當差?”
靈秀將話在肚子裏轉了轉,才開口道:“奴婢今年十七了,家裏是鑲白旗的奴才。&l;&g;我爹和娘親在老家種地,大哥在老家的衙門裏做個衙役,二哥在宮裏當差。”
李嬤嬤頓住腳步,睨著她道:“看來你家中窮困得很吧,不然老二也不至於送進宮裏斷了香火根子。”
靈秀一點兒都不尷尬,仿佛的不是她二哥一般,“二哥是自願進去伺候的,就像奴婢很願意伺候嬤嬤和福晉。人都做奴做婢卑微,但奴婢卻覺得這裏比回家種地好多了。奴婢情願在宮城院子裏做奴婢,也不願意出去做個自由自在的普通農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