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神仙妹妹啊!怪不得我之前一見你便覺你骨骼驚奇,超凡脫俗!唉,你是哪座仙洲或仙島的人啊?”那乞丐還恬不知恥地向我獻殷勤。
我實在懶得搭理他,見下方有片小樹林,便落了下去,觸地後我甩開他的手,伸手道:“錢囊,還我。”
他倒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笑道:“神仙妹妹怎的出爾反爾,這錢囊明明是你贈給我,豈有討回之理?”
這乞丐似乎不簡單,一個行乞之人,說話還文縐縐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奶奶的,你他娘給了老子的東西還想拿回去?沒門兒!”嗎?
“咳咳……你方才也看到了,我是修習仙術之人,此次出遊並不想引人注目,你若執意不肯還我錢囊,我也不介意殺你滅口。”
他怔怔地盯著我,不說話了,卻仍沒有還我錢囊之意。
我決定再添把火,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麵孔,道:“況且你一個小乞丐,被我殺了應該不會有人追究吧?哦不過你放心,我會治好你妹妹的病,不就先天不足後天失明又周身不爽嗎?好治!話說你妹妹叫什麼來著?”
“請收下錢囊,好走不送。”
他不再堅持,麻溜地將錢囊雙手奉上。
我拿過錢囊,為保險起見,將它放入懷中,道:“算你識趣。”誰知動作太大,吊墜竟滑落了出來,那乞丐一看眼睛頓時就亮了。
我速度地將吊墜捂嚴實,惡狠狠道:“你可別想打這墜子的注意!還不學乖!”
他似乎並未聽進去我的話,隻看了看那墜子,又打量打量了我,笑了笑,便轉身走了。
他這表情是何用意?難不成他知曉這墜子為何物?不行,得問問他。
然而當我追上前尋他之時,他已不見了蹤影。
跑得倒快。
為避免遇上方才那些要將我押送官府又親眼見我禦風之人,我便又縱了風飛回了客棧,一進房間便看到繁霜頂著一雙紅眼睛,她見我回來,忙衝到我麵前,哽咽道:“宮主……你,你到哪去了?我以為我之前……弄丟了王後,今日又……弄丟宮主你了!哦不對,是小姐…..”
我隻好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我能去哪?左不過是到街市上隨意逛了逛,且你以為在這個幾乎無人懂得仙術的小國中還有人能拿我怎麼樣麼?”
“話是這樣說,但……”
“好了,別瞎操心了。”
我將她拉到椅子上,給她倒了杯茶,真是的,誰才是主子啊……
“哦不過,”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忙放下茶杯,“小姐方才不在,我從外麵回來時,客棧大堂裏差點打起來了!”
“哦?怎麼了?”
她也將我摁在椅子上,正兒八經道:“幾月前,無令瀚海上最好的琴師雲遊至此且一直駐此客棧,聽琴之人絡繹不絕,日日如此,他也是性格乖僻,隨性不羈,不是給錢便撫琴的,得是他看得順眼的人。幾日前有一位富商包了他今日整晚,花了好大一筆銀子,他也確是收了銀兩並答允了,誰知今日那富商來此竟找不到人了,銀兩也未退,乖乖,這下子人家可發火了,要砸店呢!”
“然後呢?”
“然後……我就想著喊你下來一起湊熱鬧,結果發現你不在了……我哪還有心情管那富商砸不砸店啊!唉……可惜了……”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惋惜自己無福知曉後來之事。
我是沒興趣了解這些雞毛瑣事,卻捕捉到了一個重點:“呃……等會,你說無令瀚海上最好的琴師?那不就是應長天?”
“唉?是叫應長天,小姐你認識他啊?”
“談不上認識,曾在一本古籍上讀到過他,略知其一二罷了……”
“哦,這樣啊……小姐,時辰不早了,繁霜服侍你沐浴歇息吧。”
“也行,是該歇息了。”
也隻有這種時候,我與繁霜才像是主仆。
應長天,生為琴癡,琴藝高超,同珩雲神尊乃至交,後者曾贈其一琴,以雲為名,稱作天公絮,後珩雲失蹤,再無下落,應長天便攜此琴雲遊六界,逍遙天地,再後來,他常遊於東方蒼天之下的無令瀚海,便成為無令瀚海最好的琴師,而天公絮亦被稱為“天下第一琴”。
隻是,這般人物,竟也是個騙錢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