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半月時光,遼東那邊終於有了消息,李喜德得知後便立即將飛鴿傳書送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大喜,此事為真。”
皇上大震,直接從榻上站了起來,迫切的想要一覽傳書,看著傳書上的寥寥幾字,卻是喜極而泣,上天垂憐,不至於讓他們大慶皇室子嗣單薄。
“李喜德,你瞧見了嗎?她到底還是為朕留下了一個孩子。”
近年來,皇室連續喪生了三位皇子公主,讓他這個做君父的痛不欲生,好在上天垂憐啊!
瞧著皇上一片喜意,李喜德有些五味陳雜,既然已經查明了身份,此子勢必要回歸皇室,可這又置太子於何地呢?
皇上沒有錯過李喜德的揪心,坦然道,“李喜德,你跟了朕大半輩子了,人人都說你最懂朕的心思,怎麼臨了反而糊塗了?太子是朕最出色的兒子,這天下自然是他的,無論此子回不回歸,他的地位依舊超然,無可動搖。”
李喜德急忙跪在地上請罪,“老奴糊塗了,請皇上恕罪。”李喜德嘴上如此說著,心裏卻是仍舊擔憂,隻怕有些事情會是始料不及的。
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可大多都是想登上那個位子的,君臨天下的尊位,誰又會不眼饞呢?
可他再是得寵的近臣,也不敢妄議,一切隻能是看太子的造化了。
“起來吧!都這把歲數了,還動不動就跪,也不怕折了腰。”
李喜德這才起身,帶著些討好,卻並不諂媚,“皇上說得是,不過老奴怎麼都是要跟在皇上身後的。”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們一君一怒,在這宮中已經相伴渡過了幾十年了,這交情自然是讓人不可比擬的。
“好端端的,何必說得如此煽情,研墨下旨,迎他回宮,該有的名分自然是得定下。”
“老奴遵命。”
不過這事關重大,皇上依舊沒有聲張,讓人去遼東接人,也是悄無聲息的,待人接了回來,滴血驗親後,在昭告天下。
遼東境內,一男子跪在靈堂前,看著眼前的牌位發愣,眼底的陰毒恨意卻是怎麼都遮掩不去的。
半晌,回過神來,自一旁撿了些紙錢來燒,口中振振有詞,“母妃,兒子終於有了出頭之日,你放心,當年對不住你的人,兒子一個都不會放過,勢必讓他們血債血償。”
稚子無辜,可那座宮殿裏的人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若不是忠仆護主,如今豈會還有他的命在?
隻有讓那些對不住他們母子的人,生不如死才對得起他這麼多年來的臥薪嚐膽。
“吱吖”一聲,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黑衣男子,恭敬的對著牌位上了一炷香後,這才看向地上的男子。
“弘楚,此去凶多吉少,可都要你自己迎刃而解了。”
他們家世代駐守遼東,不得皇上的召令是不能私自進京的,他要歸去,山高路遠,依仗的隻有自己。
李弘楚站了起來,露出一張臉來,麵容陰柔卻有一絲邪氣,看著黑衣男子的眼睛透露著勢在必得,“舅舅,放心,要不了多久,這天下......屆時,我會親自迎接你們入京的。”
李弘楚,皇上遺落在外的兒子,本是寵妃之子該享盡一生榮華富貴,卻因人迫害,年幼失母,遺落民間,幸得忠仆護送才得以到遼東投靠了舅舅。
遼東雖然比嶺南好上一些,可到底還是艱苦,終究比不上盛京門第。
“好,隻是你要小心,別衝動,想想多年來的苦心謀劃。”他深怕李弘楚見了自己的仇人會忍不住,過早的暴露本性,他又毫無根基,隻怕......
李弘楚不以為然,“舅舅放心,我不會破壞大計的,自然是得從長計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