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獲有些頹敗的跌坐在地上,早知道他就不該留下來,該隨著他們一起上路才是。
顧夕朝的眸子亦是有些晦暗不明,對於太子被劫,心中也焦急得很。
那田泉的手段他是知道的,現下這般情境,太子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唐小碗也有些不好受,腦海裏飛快的轉著,想找出些什麼蹤跡來。
突然想到了她被抓走時,去過的酒樓,眼睛就亮了起來,“我知道一個地方,或許能找到上官姌。”
聽到這話,陸放又燃起了一些希望,大半夜的便由唐小碗帶著去了酒樓。
隻是酒樓已經人去樓空,什麼蹤跡也沒有留下。
早在田泉受傷回去,上官姌來打探的時候,便知道這個酒樓是田泉與官員們的接頭之地,她便將寨子裏的兄弟撤走了。
還讓人將酒樓給盤了出去,抹去了他們的蹤跡,一分一毫可謂是做得極其認真。
唐小碗看著撤的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留下的酒樓,有些失望。
那天她被田泉以上官姌的名義騙來,若不是她出現得及時救了自己,她也隻怕是沒有命了。
所以在她讓自己答應,對田泉要殺她的事情保密的時候,她沒有一絲猶豫就答應了。
沒想到她這是要為劫殺太子做準備。
“為今之計,隻能去搜山了,陳獲,府衙的人由你調遣,隻是要記住封鎖消息,太子被劫一事不可泄露。”
若是未來的儲君被劫的消息傳出去,朝中隻怕會有一番動蕩,到時候那些個皇子又該不安分了。
陳獲也是懂這些的,遂點了頭後,去了府衙,調兵,對外隻說那日救人時將太子的腰牌掉落在山中,需要盡快找到。
上官姌這邊也收到了消息,不禁嗤笑起來,“搜山?嗬,那便讓他們搜吧!”
別說她們的寨子建在極其隱蔽的地方,找不找得到還另說。
即使找到了,那也是易守難攻的地方,她有足夠的信心將人全部截殺。
待稟告的人離開後,田泉才問起了對太子的處置,“大小姐,那人你打算如何處置?總不能像唐小碗一樣,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吧!”
他就是故意提起唐小碗來刺激她的,隻有心中有恨,一個人下手才會越狠。
果然上官姌已經沉了臉,眼中似有寒霜,“如何處置?自然是先淩遲再處斬。”
當年她們皇室一族不就是這個下場嗎?斬首之後,那屍體還在刑場暴曬了三天,才被人用草席子一卷給扔在了亂葬崗。
當今皇上以仁孝治天下,當真是可笑,她父皇暴行、暴政固然有錯,可那一場戰役太多人無辜,他們又為何要如此趕盡殺絕!
這些年她帶著幾個死裏逃生的親人躲在這深山老林,不是沒有想過複仇的事情,以退為進,不過是看在天下百姓富足的份上。
可是他們真的欺人太甚,步步緊逼,那就休怪她無情了。
田泉看著上官姌有些痛苦的麵容,便知道她又想起了從前,亦有些心疼,“大小姐,往事已矣,切莫再深想,傷身。”
那年的皇宮說成是血流成河也不為過,他們也是躲在暗道裏才逃過了一死,如今的恨意有多深,當初就有多狼狽。
隔壁的太子也清醒了過來,將兩個人的對話都聽進了耳朵裏,眼睛裏閃過一抹沉痛。
當初他們的本意並非是如此的,他們揭竿而起,也不過是想推翻暴政,還百姓們一個太平盛世罷了。
至於前朝皇室的慘狀,不過是底下人有意欺瞞,在他得知消息的時候,便求了父皇,讓人將他們給埋了,入土為安,並非什麼暴屍荒野。
聽見開門的聲音,太子抬頭看去,正好迎上了上官姌的眸子。
一如既往地幽深,平靜得毫無波瀾,看著他就像一個仇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