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樂極生悲(1 / 2)

此時,東方承的腦袋很像一個剛剛被淋過肉汁的獅子頭。

綸巾早就被砸飛,靠著一條帶子拴著,垂在脖子後麵晃來晃去。

這一下子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柳河砰一聲癱坐下來,若不是肉身厚實的話,屁股絕對會被那些如釘子般的石子紮得千瘡百孔。

雙臂向後一撐,想將身子撐住,豈料虛脫的雙臂一杵之下關節直接打彎,柳河噗通一聲仰麵長。

黑硯順勢落下,直接砸在琴上,那看似名貴的寶貝瞬間斷成兩截,從東方承手中滑落。斷弦像燒焦了的胡子一樣向外翻卷著,掉在凍得堅硬的地麵上砰砰彈了兩下。

東方承好像被砸懵了,頭頂血如同瀑布般嘩嘩往下淌著,流過了眼皮沒過了雙眼也毫不在意,因為此刻其本就沒有在看什麼,雙目無神得失焦著。

柳河一看這可不行,自己不太清楚練氣八層修士的抗擊打能力,自然也不知道這一下是不是真給東方承打傻了,但傻不傻的自己不管,重要的是再不止血東方承就會活活的因失血過多而亡,這一點無論修士還是尋常人,完全沒什麼分別。

強忍著一遍又一遍衝擊著腦海的虛弱感,柳河硬是站了起來。

東方承的頭發很稀疏,就像是有一搭沒一搭玩笑一般長著的頭發,不知這是不是其整日帶著綸巾的理由,不過這也給柳河省了不少麻煩,半個巴掌大的傷口異常顯眼,血肉模糊的頭皮不用剃頭就漏在外麵。

先凝出一捧清水當頭澆下,也不管東方承瞬間結起的雞皮疙瘩,就取出一枚丹藥碾碎,盡量均勻撒在傷口,最後呲啦一下子從袍子上撕下一長條布料,三兩下胡亂纏好,捋著細帶找回來在身後晃蕩的綸巾,重新給東方承戴好。

鬆了一口氣後,柳河猛然發現東方承眼神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了清明,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怕我死了?”

“怕!”柳河眼睛一瞪,“東方師兄你死了我恐怕也要陪葬。”

東方承眼神一暗,頹然的神色重新回到臉上,對於腳下的段琴毫無留戀,隻盯著黑硯問道,“這是什麼法寶,怎會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我功法盡數破除?難道我東方承這一生,修煉來的都是笑話?”

“不不不,”柳河連忙擺手,就這麼破壞同門弟子的道心,那比殺人還要更加不可原諒,“我這東西有些奇怪,恐怕這是正巧碰上了而已。”

“難道這就是命運?”東方承深深看了柳河一眼,直到柳河別扭得雙手雙腳不知該放哪,眼神開始飄忽的時候才繼續開口,“你這法寶我要了,多少靈石?”

把你賣了都買不起。柳河在心中嘀咕了一聲,自己當然明白東方承並不是看上了黑硯,而是不想這種完完全全克製自己的法寶落在他人手中而已。

否則東方承隻要一對上柳河,信心就是潰散的。

這就好比東方承跟柳河一人手裏有一隻弩,而且前者手中的要大上好些,但後者輕而易舉便將這大弩給拆成了一推破木頭塊跟廢鐵,這還怎麼打?

此刻東方承的功法就好比巨弩,但麵對柳河手中黑硯之時,便成了如同廢鐵廢木頭一樣空有一身境界跟法力,雖然也能抓著鐵絲木棒打,而且柳河握著弩也不一定能贏,但此刻的東方承哪裏還能想到這些,戰意早就隨著自己的弩被大卸八塊了。

不過東方承這種聰明人一時半會想不明白不要緊,隻要給他時間總會明白過來,但弟子試煉中柳河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想明白,直接開口,“東方師兄,東西的事情再另,你看這試煉,是不是應該可以分出個勝負了?”

罷就推著東方承肩膀,將其推到高崖下麵人能看得到的位置,東方承並沒有阻攔,可能還沉浸在拾回信心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