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男子開口便叫對素未謀麵的自己的名字,這讓柳河有種濃濃的不祥預感。
“晚輩柳河,前來領取半個月的雜役活…”
“哦?減到半個月了麼?”男子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與王長老事先已然商議好了如何處罰柳河一事,大大咧咧地自言自語,“不過也好,半個月跟一個月沒什麼差別就是了。”
“不知是要晚輩做些什麼…”柳河心中不安,要是給正式弟子清洗半個月積攢下來的貼身衣物什麼的話……好在雜役房沒有這種活。
“去後山砍十五棵黃檗,樹皮削下來,”中年男子隨意一指牆角,“筐跟柴刀你自己挑。”
“……敢問前輩,沒有斧頭麼?”柳河感覺自己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要知道黃檗樹幹極為堅韌且粗大,尋常雜役用長斧砍一棵都要幾個時辰,男子竟然讓自己挑一把柴刀去砍?
“廢話那麼多,還不快去?!”男子猛然便欲一巴掌拍下來,但看了眼手中有些價值的茶壺,便換了隻手掌狠狠拍在桌上,隻不過這氣勢卻斷了半截。
但隨後男子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笑道,“我可不管你什麼選拔不選拔,絕對不能夠工減料。”
……
貫陽堂後山某處河流,便是此次選拔弟子之處。因為地勢距離懸崖相當之近,所以河中水流相當湍急,恐怕尋常人在當中連站都站不起來便會被衝走。
而對於想成為正式弟子的雜役弟子來講,要求便是能夠站在這水流當中維持一炷香工夫。
十餘名即將踏入河流當中的少年,此刻已然有幾個人臉色開始發白,別下水了,腿軟得連站在平地之上都費勁。
要知道身後十丈左右便是百丈懸崖,一個不留神被衝下去直接連救都不必救了。雖有王長老護著,看仍舊看得眾人心中沒底,之前那種躍躍欲試此刻就差沒用在臨陣脫逃上了。
“柳河那家夥跑哪去了…”距離選拔眾人有一段距離,少女皺著眉頭喃喃道。今日乃是各堂從雜役當中選拔弟子之日,雖並不是什麼重要日子,但也自己也必須在場,就像那邊那些圍觀的貫陽堂正式弟子一樣。
但少女實在是放心不下柳河,所以才趁機偷跑出來看一眼,果不其然,這下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了,柳河竟然直接就沒出現。
……
後山,三人環抱的粗壯樹幹下,柳河背著竹筐,挎著比臂還短一截的柴刀,無語地打量著麵前這顆自己能找到的最細的一棵黃檗。
“真不愧是受地靈氣蘊養。”柳河心情有些複雜,隻見其放下竹筐,握著柴刀笑了,用這破刀砍,自己到底是砍樹還是雕花。
“本想先藏一手的,”歎了口氣,“沒想到不僅藏不了,第一次還是用在這種雜活上麵,真是的要不是我趕時間……”
噗!柳河用力將刀刃橫著嵌入樹幹當中,隨後猛然向旁一拉,將柴刀整個拉出來,一條刀身深淺的縫隙在樹幹上形成。
馬步紮穩,胸口運氣,腰眼發力,以氣加持力道,猛然一掌正麵對著樹幹拍出,裂石勁。
轟……漫樹葉灑下,當中還夾雜著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一股腦傾瀉在柳河頭頂。
柳河身子稍稍被震得後仰,但樹幹後仰的程度更甚,隻見先前那縫隙隨著樹幹的傾斜快速豁大,直到樹幹伴隨著飛散的塵土重重砸到地上。
“呼,雖然有些大材用,不過我趕時間啊。”柳河在頃刻間便完成了尋常雜役幾個時辰才能幹成之事,卻並沒有什麼喜悅,直接轉身朝下一棵走去……
嘩啦。
這一下那有些價值的茶壺是真的被摔碎了,但中年男子卻完全沒有察覺一般,呆呆地站在門外望著院中幾乎都要盛不下的,如同山一般的木頭段與樹皮,畢竟柳河才離開一頓飯工夫,“這…這都是是是你自己一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