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之中,兩名雜役弟子一左一右,隻有上半身處於水麵之上,但也已被迸起的水花浸濕。
兩張年輕的麵龐憋得紫紅,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處,看得出來是使了大力氣。
清澈的激流一波接著一波地狠狠拍擊在後背,緊貼河床的洶湧暗流也在無時無刻不將踏在光滑鵝卵石上的雙腳向前撞動著。
王長老讓下水之人全部麵朝懸崖方向。
有信心參加選拔的雜役弟子,皆是體格較常人強壯上好些,隻要憋足了勁,基本不會被激流給衝趴下,但即便如此,絕大部分還是被推動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向前一點一點滑動著,距離那懸崖越來越近,但雙腳卻仍舊隻是用力杵在河底,生怕往後一退滑動得更加厲害。
“我…我放棄!放棄!”兩人當即異口同聲大喊。照這樣下去,雖然二人使了全力,但仍舊沒法在一炷香工夫內保證自己還在這激流當中,更大的可能是在那懸崖下麵。
雖有王長老護著,且眾人很是相信老者,但對於懸崖的恐懼可不是單憑信任便能克服的。
老者聽聞二人放棄的叫喊,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隨後見其抽出靈劍,一下插入湍急水流當中,便這麼輕巧地向上一挑。
大片水花被連同帶起,同時將那二人掀飛到了對岸。
“呼…呼…”二人仰麵朝,四目放空地盯著上方,胸口劇烈起伏,頗有種死裏逃生的幸福感。
“下一對。”老者隨手點了兩名站在其身後的雜役弟子。
要怕,前麵那兩個僥幸“逃生”之人並不能稱之為最。此時此刻最為緊張害怕的,要屬被新點到的兩人。雖先前並不是殺雞儆猴,但看到了前麵二人那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後麵這二人便怎麼著也沒敢邁出第一步。
“還不快去!”砰砰,老者踢出兩腳,便將二人先後踹入了激流當中。
可憐二人還未做好心理準備便被趕鴨子上架,那結局自然慘不忍睹,連爬起身來都做不到,便這麼掙紮著被衝向懸崖。
“沒用的東西。”靈劍再次入水將二人挑起。
不管是在場圍觀的正式弟子,還是站在老者身後的剩餘十人,又或者是二人自己,心中都沒有為二人鳴不平,因為眾人都在貫陽堂待久了,堂內之人的行事作風便是如此。
隻要能站起身來,別管是自己入水還是被別人踹下去,都能站起來,而若是能力不夠的話,就算等上一個時辰做好心理準備,也仍舊堅持不下來。
“下一對。”老者又點了兩人。
這二人可學聰明多了,看到老者點向自己的下一刻,完全不管身上還沒下水便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袍,連忙跳入水中,當先便是麵對著水流急衝兩步,雖走不動但也穩下了身形,這才緩緩憋著勁轉過身子麵向懸崖。
“恩。”老者點了點頭,不管二人怎麼穩下來的,自己隻負責在二人麵向懸崖的那一刻開始算起。
一炷香過後,二人同時通過,在老者宣布的同時,二人自然也被掀飛到了對岸,但這卻是興奮地被掀飛,疼也疼得酸爽。
時間流逝,一對又一對入水,有人通過,但更多的則是淘汰。
少女實在是忍不住了,隻見其跑兩步到幾名正式弟子身後,“喂,你們看沒看到柳河,他怎麼沒來?”
“呦,這不是玥璃姑娘麼?”幾名正是弟子顯然對於這位經常出現在柳河身邊的少女很是熟悉,當即調笑起來,“怎麼,被柳河那子拋棄了?不過也不對啊,以那子的雜役身份,應該是被你拋棄才對啊,哈哈哈。”
“廢話少,柳河呢?”雲玥璃暗自惱怒不已,柳河要閉關,所以這一月自己便一直沒來找他,可這家夥倒好,閉關閉得不會將選拔日子給記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