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如蘭的山穀,煙霧繚繞。有龐大的蛇群從參天古樹上滑過,它們的身體和樹木摩擦時發出的沙沙聲響有說不出的詭異。
三個陌生男子,此刻站在一片藎草叢裏,眼神凝視著地上突兀出來的一朵暗紅色的花,托起花朵的莖蔓足有一人高,又長又細,那花就睡在上麵,緊緊閉合。
漆黑的天幕裏,黃澄澄地月亮正陰陰地笑,將一束清冷地光灑在那朵花上,仿佛抹上了一層金粉。
忽然地,中間的一個男子伸出手腕,右手用刀劃出一個傷口,鮮血慢慢流淌了下來。奇怪的是,這鮮紅的血並沒有滴落在那朵花上,而是直直升上天幕,被月亮吸納進去。那月亮吸完血液之後,忽然就變的仿佛胭脂一樣醉紅。
那三個人卻並不去看月亮,而是緊緊盯著地上的那朵暗紅色的花朵。血色的月光覆蓋在了它的身上,花朵漸次張開了花瓣。
“血月之下,婆羅花開……今天剛好是這朵花生長的一萬年花期,不知道它會開出來怎樣厲害的怪物,真是令人期待呀……。”立在中間的男子森然地笑道,他威嚴的臉上此刻流露著一絲貪婪,仿佛他青色的衣袍上秀著的那條夢昧蛇一般。
婆羅花暗紅色的花瓣完全打開來的時候,紫色的花蕊裏一道亮光緩緩騰空而起,然後一點一點變大,漸漸露出海藻一樣的發,漆黑而勾魂的眸,那刀削一樣薄紅的唇角微微上翹,勾起一道完美的弧線。這是一張可以讓任何男人窒息的充滿誘惑的臉,這張臉太過妖媚,太過攝魂奪魄。
難道是像美杜沙一樣的人頭蛇身的怪物?青袍男子在腦海裏猜度著,可是他眼裏興奮地光彩卻在對方完全顯現出來之後開始黯淡。
從婆羅花裏孕育出來的並不是他所期待的強大的怪物,而是一個嫵媚的女子。她立在半空,肩後兩對如蜻蜓羽翼一樣透明的翅膀正輕輕顫抖,一件粉色的長裙半遮住她的身體,露出光滑而纖細的手臂和小腿。
“是誰將我召喚出來的?”女子媚惑的眼波依次從三個男人的臉上掃過,似笑非笑。
“是我。”青袍男子靜靜地說。
“哦,可是,你的眼裏似乎對我並不是很滿意,為什麼?”她的眼直勾勾地望著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內心。
“是的,我很失望……我需要的不是女人,而是可以助我蕩平天下的強大的怪物。女人,我的宮殿裏多的是……。”他說著,想要轉身離開。
“等等……。”她叫住他,嘴角滑過一絲笑意。
“做什麼?”
“你還沒有給我取名字。”她笑,輕盈地笑聲在寂靜地山穀裏回蕩,無比消魂。
“是的,王,按照卷軸記載,所有被召喚出來的東西都需給予一個名字,即使您不打算要她。”立在青袍男子左邊的麵容慘白的男子搶先說道。
青袍男子頓了下,“既然巫師說要給你名字,那就給你名字,可是,叫什麼呢?”
一陣沉默之後,右邊一個身型高大麵容英俊的男子開口道,“她既然是在月亮下孕育出來的,就叫她月女吧……。”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定定地鎖在他的臉上,眼底有一絲漣漪泛起。
“好,就叫你月女吧……。”青袍男子說著。
她笑,“那麼,你想要什麼呢?我的主人?”
青袍男子的眸裏再次發出亮光,“你能給我什麼?”
“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她媚笑,眼眸卻又一次的從那個人的臉上掃過。
“我想要九頭獵龍,你可以嗎?”
“這有何難……。”月女輕笑著,然後十指交叉在一起,她閉上眼睛的時候,一條九頭獵龍已經高高立在身前,它不可一世的咆哮著。
青袍男子張大了嘴巴,雙眼放射出驚喜的光,卻在忽然之間將月女抱在懷裏,“好,太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風羅王君漠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知道嗎?”
“是的,君漠,我是您的女人……。”月女在君漠的懷裏咯咯嬌笑的時候,眼角卻有意無意再次瞥向一臉沉靜憂鬱的那個男子,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陌生男子而變的有些迷亂。她後來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冷斷,是君漠的侍衛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