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寶站起來:“軍師所言極是,我這就帶兵去抄了那萬花樓!”完,他衝外麵一喊:“侍從何在?”
外麵衝進來兩個官兵,齊刷刷地單膝跪地到:“在!”
我趕緊擺手:“將軍,此事不可如此,如果現在帶兵過去,不但傷及無辜,還打草驚蛇啊!”
他轉過頭:“軍師何意?”
我沒話,指了指地上跪著的兩個人,他會意地點頭:“你倆先出去吧!”
“喳!”兩人低著頭退出去。
馬寶看他們已經走遠,轉身問:“軍師有何妙計,請講!”
我:“萬花樓雖然是青樓,但大部分姑娘和鴇兒娘都是依律行事,並無違法。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誰是探子,冒然衝將進去,定會傷及無辜。現在王爺和康熙要打的,不但是兩軍之戰,更是民心之戰。如果草率行事,老百姓不會是我,或者您做了什麼,而是會是王爺做了什麼。不忍則亂大謀啊!”
他瞪著眼:“那咋辦,人不抓了?”
我笑笑:“抓,自然是要抓。但首先我們得知道抓誰,然後秘密抓來即可。沒人會在意一個青樓女子或者一個****鴇兒娘去了哪裏的。日子還繼續過,生意還繼續開。將軍可千萬牢記,現在讓老百姓覺得安居樂業,才是最要緊的戰爭。”
馬寶一咧嘴:“嘿嘿嘿嘿,軍師果然是念過書的人,知道得民心得下的道理,我一介武夫的確自愧不如啊!那以先生高見,我們如何是好?”
我:“軍師過獎了。學生認為,現在我們該派個靈巧之人,喬裝改扮去萬花樓循環,伺機尋找證據。發現之後,也不要馬上抓人,而是在黑之後秘密抓捕。這樣老百姓看不見,自然也就不會惶恐了。”
他一點頭:“好,我這就安排人手!”著,扔下我徑自往外走。剛走到門口,他忽然停下:“軍師,此事非同可,幹脆你我二人親自前往如何?”
我失笑:“將軍,您這張熟臉,怕是還沒進萬花樓,就被老鴇認出來了吧?”
他一樂:“軍師有所不知啊,我這府上,前些日子請到了以為易裝高手,我曾試過,裝扮之後連我夫人都差點沒認出來,真乃高手中的高手啊!”
結果他話都沒完,我就想起了電視劇裏的易裝術,帶個帽子,掛個薄紗連親爹都認不出來。我笑著搖頭道:“真有那麼神奇?”
他一咧嘴:“軍師可敢與我賭上一賭?”
我點頭:“行啊,將軍要賭何物?”
他想了想:“如果是賭了貴重之物,怕是傷了你我的感情。咱們就賭今日去萬花樓的花銷,如何?”
我問:“如何賭法?”
他:“我現在就去後院裝扮,如果裝扮之後軍師認出是我,便算軍師贏,否則便是我贏。”
我心裏想我從什麼時候來的,那些化妝修圖的妖術我見過多少,還能看不出來你這四百多年前的易裝術?便點頭道:“成,就這麼辦了!”
馬寶哈哈大笑:“那請軍師在此坐,我去去就回。”
他走後,我百無聊賴地在他花園裏的書房踱步,一會兒看看外麵的花草魚蟲,一會兒又回來看他屋子裏掛的各類兵器,最無聊的時候,我還跟他院子裏的侍女打起了哈哈。侍女雖然知道我是王爺府的軍師,但在我看來的現代玩笑對她來竟然成了輕薄之意,強忍著眼淚跑開。
我看了看日頭,覺得時間已經過去都快一個時辰了,他還沒有出現,於是坐在椅子上哈欠連。這期間,除了院子裏的兵丁轉來轉去,侍女們來往穿梭之外,隻有一個老園丁在院子裏忙忙碌碌。
時間不早了,我決定不再跟馬寶逗悶子,還打算回去準備婚禮呢,哪兒有時間跟這兒耗著。於是我攔住一個兵丁問:“可曾見過將軍去哪兒了?”
兵丁搖頭:“稟軍師老爺,我也不曾剪刀,前麵的二位馬大人剛才也在找將軍,也沒有找到。”
我歎氣道:“行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如果將軍回來了,請他差人到我府上來傳我,我即可便到。”
兵丁答應了一聲,繼續巡邏去了。我踱步往外走,剛走到花園門口,忽然那園丁刨出的土撒在了我的鞋上,我看了看他,結果他沒理我,繼續幹活。我搖頭這馬將軍也太剝削人了,這麼老的家丁還不讓人家告老,著便要出去。
此時園丁直起腰,沙啞著嗓子用蹩腳的東北話:“先生,我並不老啊!”
我轉頭看他一笑,心想看你這歲數沒有八十也得有七十五了,還不老,但嘴上:“老先生雖樣貌上已是耄耋之人,但心態不老,這才是真正的年輕呐!”
老頭擺手:“老眼不花耳不聾,身體健壯得很,倒是先生,年紀輕輕,竟然也患了眼疾。”
我一愣,想著他怎麼知道我眼睛近視,還帶了隱形眼鏡,剛要話,結果老頭哈哈大笑起來:“軍師,我在你麵前修花拔草半個多時辰,你竟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下,算你輸了吧!”完,他把身上的外套一脫,果然露出了一身強悍的腱子肉。
我幾乎嚇壞了,這麼大一個活人在我麵前,我愣是沒有認出來。現在再仔細看,也隻是覺得眼神有點相似,外形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人,我問:“真是將軍否?”
馬寶大笑,聲音語調也恢複到了他自己的狀態“不是我還能是誰?”
這下我是真的服了,沒想到易容之術在那是竟然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我趕緊上前,仔細觀看他的下巴和臉側,這才發現了胡子粘合的痕跡。
他自顧樂:“軍師,輸了嗎?”
我點頭:“輸了,真是輸了,而且輸的心服口服。”
“那先生也扮上?”
我還沒來得及答應,就被他一把拽起,往後院走。
一個時之後,馬寶和我各自穿著一件粗布的衣服出門。他沒有變臉上的裝束,扮了個老頭的樣貌;而我,臉上也有了長長的胡須,一臉皺紋的出現在將軍府門口。我問他為什麼非得給咱倆弄這麼老,他如果是簡單的喬裝,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但變老了就沒人注意了。這些話的時候,門口的兵丁們紛紛瞪起眼睛問我們是何人,若不是馬寶拿出了令牌,兵丁都舉起刀要砍人了。兵丁們看到令牌紛紛跪下,馬寶麵無表情,對一個兵丁交代了幾句,便拉著我轉身出門。
為了掩人耳目,我倆人順著牆根溜溜走了大概二裏地,才算是到了萬花樓門口。那些低等的鴇兒娘和窯姐看到我倆,如同避瘟神一樣往後退,其中為首的一個喊:“滾遠點,哪兒來的潑皮老漢,知道我這兒什麼地方麼,就敢往裏進!”
馬寶當即就要發作,我趕緊一把拉住,斜著眼:“怎麼,還不準老漢攢了點銀子來玩玩姑娘啊!”
那鴇娘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你才有幾兩銀子啊,就敢來萬花樓。喏,街頭西邊,還有一家青樓,那裏便宜,你們就不要在這裏挨打了吧!”
我笑了起來,臉上的膠水粘著皮膚拔著生疼,摸了摸臉,我從懷裏拿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這能讓我們進去麼?”
鴇娘依然一臉鄙夷,但比剛才態度好了很多。她接過銀票,仔細的翻看了一番,發現上麵的各類防偽都在,頓時喜上眉梢:“呦,敢情二位大爺是富家老爺微服私訪啊!怪我眼拙,快進來快進來!”
馬寶瞪著她,怒氣衝地往裏走,我跟在他身後,到了鴇娘身邊一把把銀票拽過來:“這現在還不是你的呢,好酒好菜好姑娘,少一樣這都不是你的!”
鴇娘歡快地跟著我:“大爺的極是!春桃,秋月!快快上樓接客啊!”
兩個**從樓上蹬蹬跑下來,一臉獻媚地攙住我和馬寶,引著我們往樓上走。不自覺地,我偷偷看了一眼姝雨的房門,那扇門禁閉著,看不清裏麵是不是有人。結果這樣一個眼神被攙著我的春桃看到,便笑:“老爺這是覬覦姝雨姑娘吧?”
我搖頭:“隻是聽,未曾見過。”
春桃:“那老爺就不必再見了,姝雨妹妹命好,不日就要嫁給平西王爺新任的軍師了!”
我還想問,結果她們要帶我倆去的包房已經到了。秋月還要再拉著馬寶去另外一間屋,被我攔住:“我和這位爺今日先飲酒作樂,然後再和你們床笫之歡。”
秋月連連點頭,臉上的脂粉被笑容擠得噗嗤嗤往下掉。
到了房間坐定之後,我問春桃:“你剛才姝雨姑娘要嫁給平西王府的軍師?”
春桃笑:“對啊,這消息不但我們萬花樓知道,這昆明城都快無人不曉了!”
我故作不屑的一笑:“聽這姝雨姑娘生的傾城傾國,而且心高氣傲,看來也隻是貪付權錢的普通貨色罷了。老漢今日也有錢,兒子還在京城做官,你問問那姝雨,要不要改了心意跟我過活?”
春桃的笑容有些鄙夷,但還沒等她話,秋月便嗤笑:“大爺,您別怪秋月話直爽。您這本事,還真比不上姝雨妹妹的新郎。”
我搖頭:“哪裏比不上?我們都是男人,他長什麼樣,我也長什麼樣。難道他多胳膊多腿?”
春桃哈哈大笑:“那軍師老爺自然和您長得是一模一樣,但看您這歲數,除了兜裏有些銀兩,僅是連襠中那話兒,都比不上少壯的軍師老爺了吧!”
沒等我插話,秋月便:“就是就是,哪怕不論此,老爺也比不上那軍師的手段啊!聽這軍師精於奇門遁甲,移形換位,真真的神仙下凡!”
馬寶看著她們沒話,這是我在路上跟他的:哪怕就是他們再什麼,也別摁不住自己的脾氣,引話這種事還是交給我來。
我假裝不信的搖頭:“老漢我看書無數,奇門遁甲的故事倒是聽過一些,但都在神鬼之冊,還沒有人真正見過。這一條,怕是那軍師為了在王爺麵前爭功而大肆妄言了。”
春桃:“老爺,您還真別不信,這話啊,是前幾日軍師和馬將軍到萬花樓來時,侍奉的****親耳聽到的。”
我繼續搖頭:“妄言,皆是妄言!如果這是真事,那軍師和馬將軍早就忌諱莫深了,還能容你們那****聽到?我確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