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7日 晚上七點(2 / 3)

我:“他不敢。畢竟目前雲南邊境是由王爺鎮守,而緬甸國正是由於王爺的威嚴才不敢輕易來犯,一旦糧草克扣殆盡,緬甸軍打進來,那便不是我們要亂了,真正心慌的會變成康熙。”

吳三桂笑起來:“軍師的意思本王聽明白了,障眼法,朱國治看到的是克扣糧草之後,我們果然開始削減兵力,定會稟明康熙。康熙一看朱國治此法奏效,便會放鬆了警惕。但他不知道我們卻保證了主力大軍的糧草來源,還在有了後備力量。但本王有一事不明,依然留在軍中的那部吃七成糧草的軍士呢?軍師總不能不讓他們吃飽肚子吧?”

我搖搖頭:“學生自然不敢讓軍士們吃不飽。王爺,您麾下,原李自成部、張獻忠部的兵士大約有多少?”

吳三桂脫口而出:“約四十萬。”

我:“王爺,學生愚鈍,可能算的不準,但王爺想:如果我們保證了這部分兵士的糧草,甚至多給,他們就會兵力強壯,訓練有素,真正的一個變成兩個,那這四十萬就會變成八十萬。假設我們還有二十萬的軍士是吃七成糧草的,那麼就算是他們變成實際十四萬。兩者相加,王爺原有的七十萬,則變成了九十四萬,甚至可能更多,這樣一來戰鬥能力不降反升啊!”

吳三桂大笑:“有理,有理!”

馬寶插話:“那朱國治不殺了?”

我搖頭:“殺,朱國治一定得殺,但不是現在。”

馬寶問:“那什麼時候?”

我:“如果現在殺了朱國治,朝廷就有理由反攻了。康熙看到的是軍士們被朱國治苛刻糧草,連飯都吃不飽,何來戰鬥力可言?等明年開春,尚可喜告老,尚之信實際操控時,康熙一定認為撤藩時機到了,此時我們的精兵已經訓練有素,便可以殺了朱國治。另外馬將軍,您這朱國治克扣了軍糧,這東西都到哪兒去了?”

馬寶一陣搖頭:“必然在跟他有關係的商賈糧倉裏。”

我點頭:“對啊,我們現在先派探子摸清楚錢糧的下落,等康熙下令撤藩之時,我們斬殺了朱國治,開倉放糧,讓原來吃了七成飽的軍師們好好吃上一陣子。您想,朱國治在雲南,他的死訊想要傳到京城至少也得十來,康熙再下令反擊,也需要十幾的日子。前後加起來一個月,兵士們早就精神抖擻了。再加上朱國治的糧倉絕對不僅僅是這麼點糧草,剩下的糧草我們也有了足夠的後備,哪怕倒是康熙斷糧我們也不怕,等糧食吃完之前,我們早就打到京城之下了。”

馬寶一陣拍手:“軍師妙計啊!”

吳三桂也笑:“軍師果然手段不凡!如此一來,我不但可以解決糧草之困,還可養精蓄銳,一舉進發!”著,他轉向馬寶:“馬寶聽令!”

馬寶趕緊站起來一拱拳:“末將在!”

吳三桂扔過去一張令牌:“命你今日起,連同王屏藩、王緒等將整編軍隊,你作為平西大軍總兵,主著此事!”

馬寶應到:“末將得令!”

吳三桂一轉頭:“蔡誌遠聽令!”

我也站起來拱手:“學生在!”

“命你今日起即派人摸清朱國治在雲貴兩省,乃至由此至京城沿途州府的所有有關係的巨賈糧倉,不得有誤!”

“喳!”

我和馬寶紛紛得了號令,忙不迭的出去辦事。吳三桂他還有事要跟其他官員商量,便沒有再留我們。

出了王爺府,馬寶對我:“軍師,你這頭腦真是……”

我笑起來:“將軍莫不是看上了我的腦袋?將軍,這可不能給你啊……”

馬寶大笑:“我哪兒敢要啊!你這顆腦袋現在在這昆明府、雲貴可是最值錢的東西嘍!”

我趕緊搖頭:“將軍過譽了!”

他擺手:“沒有沒有。對了軍師,你何時擺喜酒啊?”

我尷尬地一笑:“沒看日子呢,等看好了,一定得請王爺和將軍到寒舍喝酒!”

他連連點頭,邊轉身上馬邊:“你可得給我準備一份謝禮啊!我怎麼也算你的媒人!”完,沒等我回話,絕塵而去。

等我回到家時,門口已經有幾輛馬車在往裏搬東西了,孫福站在門口吆五喝六的指揮,都沒看到我。我在他身後一拍肩膀,他嚇了一跳,轉身一看是我,腰杆馬上彎了下來:“老爺回來啦!”

我點頭:“采辦的怎麼樣了?”

孫福:“都采辦好了,隻是衣裳因為沒有老爺的尺寸,就還沒有去買。我問夫人,她也不知道,所以就幹脆叫了昆明府的幾個裁縫後晌到家裏來量。”

我答應了一聲,:“你找別人盯著吧,來我書房,我有事找你。”

孫福趕緊點頭:“嗻!”

到了書房,孫福知道我要跟他重要的事,便把門轉身關上問:“老爺找奴才什麼事兒?”

我:“今日去王府議事,王爺給我交代了件要事。”

孫福笑起來:“老爺才做了兩軍師,就有要事給老爺做,看來老爺官途平坦啊!”

我點點頭:“你可有機靈聰慧的人,給我引薦幾個。”

孫福:“老爺要做什麼,還請明示奴才,奴才好找合適的人。”

我:“此事事關重大,你不可對外妄言,而且找到的人也一定要可信。”

孫福使勁點頭:“老爺放心,我孫福辦事肯定沒問題。”

我:“我需要幾個探子,給我探究一份和雲南巡撫朱國治朱大人有關的,所有雲貴以及去京城沿途各州府商賈的名單,越詳細越好,越全越好。記住,凡是和糧食、錢莊相關的,要重點記錄。”

孫福想了想:“我之前在兵營時,的確有幾個機靈的兄弟是探子營的,我這就去找他們。”完轉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人一定得可靠,一定得是忠於王爺的人!選好之後,帶到府上,我要親自審驗。”

孫福轉身單膝一跪:“老爺放心,一定精挑細選。”

我點點頭:“去吧。”

孫福走了,我坐在書房想喝杯茶,結果剛要倒水,伶走了進來。

“遠哥哥回來怎麼沒來後院?”

我笑了笑:“今王爺給我安排了一些任務,所以比較忙。”

她轉身把書房門關起來,然後姍姍走到書桌近前:“遠哥哥,有些話我不知當不當。”

我一愣:“你吧,跟我還有什麼客氣的。”

伶歎口氣:“我大概能想到軍師剛才讓孫福出去找朱國治的糧倉是所為何事了。”

我看著她,輕輕答應了一聲。

伶接著:“其實我並不知道遠哥哥的想法,您應該知道,吳三桂最終還是敗了吧。”

我:“當然知道。”

伶:“哥哥知道便好,隻要哥哥不是為了助紂為虐,伶也就放心了。”

我笑:“伶,我看你這千年的見識真是都掉到井裏了。清史明史,你自己經曆過的,你不比我清楚。你雖然在那王陵裏,但外麵的一切你也有所耳聞吧!”

她點頭:“我自然知道。”

我:“三藩之亂,公公有理婆婆有理,你仔細公平的看看,其實倆人都沒錯,但倆人也都有錯。一個卸磨殺驢,一個野心膨脹。你,我能改變什麼?”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波轉動:“那哥哥為何還要幫助吳三桂?”

我歎氣道:“咱們現在都到了這兒了,你就當我是找刺激玩遊戲吧。朱國治本來就是個滿手鮮血的貪官劊子手,吳三桂也確實在發兵之前殺了他。我沒改變曆史,隻不過在順應曆史而已。”

伶沉默了良久,才:“哥哥如果僅僅是為了玩玩,那就沒什麼。隻是這官場險惡,而且哥哥現在麵對的不僅僅是普通的黨羽紛爭,而是皇帝和藩王之間的鬥爭,因此哥哥可要處處心才是。”

我笑起來:“知道啦!你就放心吧!”

正著話,外麵有個家丁喊了一聲:“老爺,來了兩個裁縫是給老爺量體的,可讓他們進來?”

我拉著伶:“走吧,去看看!”

中午吃完飯時間不長,孫福就回來了,身後跟了兩個清兵,一高一矮,高的那人眉清目秀,大約十七八的樣子,身著一件青色的兵服,一看就透著一股精氣神;矮的則不然,尖嘴猴腮、樣貌醜陋,穿著粗布的褂子,連扣子都係錯了。我皺著眉問孫福:“他二人……”

孫福趕緊向前一步點頭哈腰到:“的知道老爺所慮,此二人是我從探子營裏精挑細選的,在此之前有多次深入敵營探聽軍情,經驗上肯定是夠了,至於樣貌,奴才鬥膽認為,高個子的可以假扮巨賈,直接跟沿途的商戶門麵對麵的談,而矮個子的可以假扮乞丐,去乞丐窩裏找消息。”

我點頭稱是,丐幫在明末清初時教眾頗多,而且他們是最知道那裏有糧食的人。

安排一番後,我讓兩人盡快準備出發,並給了些川資路費就打發他們走了,孫福也還要趕緊去預備婚禮的事宜,轉身離開書房。我一個人百無聊賴,正打算去後院找伶逗悶子,結果忽然孫福又回來了,通報:“老爺,雲南巡撫朱大人差人來請老爺過府一敘。”

我一愣:“朱國治?他找我做什麼?而且他怎麼知道有我這麼一號的?”

孫福搖搖頭:“奴才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正奇怪呢。”

我問:“派的什麼人來找我?”

孫福:“朱大人派的是巡撫衙門的兵丁。”

我冷笑道:“這個朱國治,還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孫福點點頭:“可不是麼,官威大的很啊!明知道您是王爺的左堂軍師,竟派了區區一個府衙的兵丁來請,真是不知高地厚。”

我站起身來,端著茶杯在屋子裏轉了幾圈,想著這朱國治一定不但聽突然出現了我這麼個軍師,而且更是了解了我更多其他的事情,此次過去,十有八九是招安。原本招安之事我也不怕,但跟老大總得要跟個混的時間稍長的,這種活不過三兩年的人,肯定不是我的選擇對象。再了,現在情況明了的很,在雲南這片土地上,真正的龍頭老大還得是吳三桂,康熙雖然是一國之君,但能快速伸手到這裏,簡直就是不太可能了,高皇帝遠這句話就是這麼來的。

我沉吟了片刻,轉身對孫福:“你隨我一同前去,另外你馬上找個放心的家丁,將此事稟報給王爺。”

孫福點點頭:“老爺稍等,我馬上安排。”

孫福出去的時候,伶從後院過來了。原本是打算要跟我再商量一下婚禮之事,但在門口聽孫福朱國治要找我,頓時蛾眉緊蹙。她:“遠哥哥,朱國治此舉不善啊!”

我笑:“早就知道他不是個善茬了,但實在沒想到來的這麼快,這肯定是誰給出去的。”

伶:“王爺府那邊肯定是不會有人泄露此時了,咱們這邊的家丁丫鬟,使用人等也都是吳三桂派來的人,應該也不至於泄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是那哥哥去萬花樓喝酒,被閑雜人等賣了消息了。”

我搖搖頭:“不一定,他堂堂一任雲南提督,又是太子太保,得多有空才能找另外一個官員的師爺聊?我覺得肯定是有人把我有些手段的事告訴了他,但他現在又不太相信,所以這才來派了個普通兵丁來接我,以探底細。”

伶:“那現在怎麼辦?”

此時她已經有些焦慮了,我也沒心思再跟她開玩笑,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朱國治現在還不敢把我怎麼樣,就算是要如何,剛才我讓孫福去告訴吳三桂,也算是給自己找一條救命的路數。你看著吧,我前腳到巡撫衙門,後腳吳三桂的人就到了。”

伶憂慮地點點頭:“早知有如此多的是非,我就不帶您到這裏來了。”

我想勸她,但還沒話,孫福就在外麵喊叫:“老爺,轎子備好了,您看是不是現在動身?”

我答應了一聲,轉頭看著伶:“你在家等我吧,沒多大事,等我回來咱倆再商量計策。”

她點點頭,問:“可是真要有事怎麼辦?”

我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放心吧,我這大腿都被我來來回回掐了多少次了,大不了就扯呼!”完,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