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百裏打了一架,我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女人,竟然無所避諱,而我的王府裏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女人。我把她留了下來,酒灑了一地,對於的阿洵的質問,不言不語。重景眼尖,拉著百裏和阿洵去了盼君館,留了我和她二人在清梅苑裏。
我問她是誰,她說她就是西域聖手,斬釘截鐵,她說同我做一樁買賣,我答應了,於是把她留在了清竹苑裏做了我的近侍,我喜歡貓抓老鼠的遊戲,樂此不疲。
白月芝自己離去了,老四對於無用的棋子向來是心狠手辣,不用我動手他自會解決。說是留在清竹苑做了近侍,其實並未真正做過什麼,我向來不喜歡假人以手。我讓魑魅跟著她,監視一舉一動,可是連著幾天傳來的消息都是那個人安分的緊。
後來管家便來了,說新晉的近侍差點燒了廚房,我不動聲色擋了下去,可是接連而來的是卻令我有些頭疼。旁敲側擊的提醒了幾句,果然安分了些。
哪知尋不到去處的她來了書房,那日烏金掛樹,我坐在書房裏看著苗疆傳來的書信。那個人就那麼站在斜陽的裏,背抵光暈,一襲粉紅繡花羅衫,白湖縐群,腰間的流蘇環錘叮當。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帶了蓮香,蓮城。
一瞬間的怔然,想來有失體統,低頭專心的看書信,並不理會。蓮城倒是自來熟,聊聊的翻著書房的傳記,兩兩相安無事。那個人就那麼安靜得在一旁看書,規規矩矩的,安分的緊。
書房裏都是國誌和兵書,想來姑娘家並不愛看,喚了元塵尋了寫傳記和話本來。果然我猜的不錯,她讀的興起之時,便挑一段念一段與我。後來,那段時光便安靜的消磨在她淺淺的軟語裏,成了我這一生牽盼和不舍。
從西域傳回來的消息說聖手有了眉目,我並不是那麼輕易相信人的人,而且我也不認為一個謹慎的人會如她這般,不若這江湖上又怎會不知聖手年齡幾何,孰男孰女。
在我生辰那日小九送了一塊麒麟血玉,著實是價值連城的上品,那日她從清竹苑裏出來,血玉便不見了,我猜測著她大概是哪來的飛賊,大概是被逼急了,信口胡謅說是聖手罷了。
百裏猜的不錯,聖手果然混進了王府,做了清梅苑的婢女。她借著蓮城,混進了清竹苑裏,我不動聲色的換掉了書房裏的一切重要的書簡,等著聖手往圈裏鑽。果不其然,老四有了動靜。
六月的燈會,老四大概會開始對我動手,聖手借著蓮城要出府,我沒攔著,我樂的陪老四唱一出好戲。
我坐在書房裏看著蓮城沒有翻完的話本,思緒卻飄得很遠,莫名的心煩起來。我喜歡將所有的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因為主動權在強者手上。可是蓮城卻成了一個謎,回來的消息聲稱,沒有過去,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沒有過去。
我自知黑騎營的情報能力,可是回複卻是沒有過去。蓮城啊蓮城,對於你自己隻字不提,我亦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