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未留意到他的掌心滿是血痕。交錯的裂開的傷口溢出血絲,瑩白的長指握緊。
等她醒來後,就瞧見石板上隻有他的黑色的有點皺皺的大衣。她輕輕的聞了聞,有點他的汗味。
緊抓著衣服,她去找他。
除了史君賢給她的,還會有誰對她好。
她的手機已經還給了小姨,根本就沒法子聯係到他了。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了,阿姨自然不會那麼好心的叫她回到床板上睡。
一整天都去外麵找工作,找來找去都不滿意。
再美麗的月色也掩蓋不了漫漫眼眶的寂寞。
“媛媛!”小姨風姿妖媚的突然挽著她的手。
黑黑的影子像是濃濃的烏雲一樣陰冷,陸哲默然抖抖身上的灰塵。
那不過是雲端的美麗,難以觸摸到的。
“表哥。”她竟有些不習慣這樣叫他。畢竟模糊的小時候的記憶,此刻更加模糊,於他而言,她就是一個長得醜的陌生人吧。
她衝進洗手間裏一直洗著臉頰,想把那些痘痘給洗下來,一推門,一盆油漆毫不征兆的潑到她的身上。
她抬頭看看,又瞧瞧不平坦的地麵,紅色的桶倒在地上。
陸哲衝進女廁所就見她安靜的蹲在地上不吭聲。
見她微微抬起眉梢,忽然就衝出洗手間。
她愕然的望著那稍縱即逝的背影。這樣怎麼出去見人啊?!
她不會抓尖兒,尤其是對他。如果她剛剛敏感一點,也許現在她就有新裙子穿了。
小姨一聲哎呦打斷她的思緒。
“怎麼那麼多的油漆,誰幹的好事!”五顏六色的油漆和水在裙子上,唯獨留下一片純白的袖子,她全身都濕透了。
給她換上小姨的有點寬的裙子,她發現自己的腰圍好小。
陸哲從後視鏡看著她戰戰兢兢的鑽進車裏。
仿佛龐大身形壓在她的身上,雖然那隻是濃重的影子而已,她卻喘了喘口氣,見小姨拿起毛巾擦擦她的臉。“下次要注意點。”
他拿著毛巾的手突然頓停。
這天她負責掃洗手間,其實對比她家的那邊的廁所沒什麼兩樣,都是臭得糞便能堆到隨地可見,牆壁上的腳印不計其數。
天才剛剛亮,洗手間裏沒有一個人,她沒有捂著鼻子,隻是用一根長長的棍子捅著,試圖讓堵塞的部分暢通起來。
她現在隻能找到這樣的工作就已經很好了。
整整一個多小時後,她才蹲在泥路上休息一下。
陸哲正和一個笑得甜美的女生摘著熟透的草莓。
兩人都不知道媛媛走近他們。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回去啊,這都多少天了,你一點都不著急。”
君賢發現她和他總是在同一條地平線上的,他也不認同的跟她對視了一下。
媛媛突然心很軟,對他說算了吧。
說完就蹦躂蹦躂的和他一起走了。君賢說不要幹這種工作,他現在雖然是落魄少爺,但總會找到一份合適她的工作。
媛媛委屈搖頭,“我隻是一個還未上初中的文盲,哪裏能找到好一點的工作。”
她怎麼都沒想到那工作時陸哲給她找的。君賢也不打算告訴她。她忘記跟他說謝謝了。
君賢想她就是那陽台的七星花,哪裏有依靠就攀沿到哪裏。不像他這朵太陽花,哪裏有陽光就向著哪邊。
所謂的麵試不過幾句話而已,她就一言兩語的敷衍過去。一回到小姨家裏,她就對著電話大聲嚷嚷,“你說他那麼大的一個男人,在我小姨家暴露,他也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電話那頭的李櫻雪特八卦的說要先調查事實的真相,才評價他也不遲啊。
“那麼個大色狼在我小姨家多危險,你想想有兩個女人哦。不對,一個女孩,一個女人。”她開玩笑的跟櫻雪說著,完全沒有顧上水已經開了。
“說誰呢!”陸哲惱羞成怒的撰緊拳頭,完全無視正在冒著熱熱的汽的水壺,那水汽都熱到他的白希剔透的臉龐了,他都沒察覺。
“表,表哥。”她知道她的玩笑開得過大了。“我,我是說,說。”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