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嬌喚來翠兒,讓她小心翼翼的藏於自己的床下,才放下心來。
顏染走在路上,隻有她與素雨二人。四王府這條路,她走了不知多少次,如今卻是一種不同的心境。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聚芷閣。塵封已久的往事被突然打開,她不由得上前,注視著這落滿灰塵的大門。
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
顏染依然記得這個院子是以屈原楚辭裏的一句話而命名的,但是這句話,也在冥冥之中,注定了自己的結局。湘夫人為愛殉情,自己為了這份錯誤的感情,也得到了應有的教訓。依稀之間,她的眼角溢出了一絲晶瑩的水光,但是又被立即掩了下去。顏染收緊自己的雙手,努力控製著不失態。這時,一道聲音突兀的響在空氣之中,“染兒。”
不用回頭,顏染也知來者何人。她瞬間恢複常態,轉過身福了福,微笑道:“見過殿下。”
看著女子姣好的臉龐,他有一瞬間的失神。顏敏的話雖然不能全信,但是也不是沒有依據的胡說八道。上官墨尤記得當時的那股百合的香味,實在是有些衝鼻。他知道,百合在與某種東西混合以後,是會達到催情的效果,隻是那日,他卻清楚的記得自己沒有用任何與之相衝突的東西。
顏染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嘴角,顏敏說了又如何,再怎麼樣,這件事情上官墨也是查不出什麼的。那日的香味,早就隨著微風一道散去了。誰又能想到,那百合花蕾中,不過是被她加了一些催情香的粉末水而已。
“怎的來了此地?”上官墨上前一步,想讓自己更為靠近她一些。顏染沒有後退,依舊定定的注視著眼前之人。見對方問起,她不過嫣然一笑,“這個院子但是與王府其他的院子頗為不同,便停下來多看了兩眼。”
對方聽後,大笑了兩聲,笑道:“好眼力,這座宅院,是本王的正妃才能居住的。若是染兒喜歡,我自然願意一直為你留著。”
雖然王府主事的女人一直是薛側妃,但是她終究隻是個側妃。禮法不可廢,這間屋子,終究隻有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才能住的。上官墨看著顏染深沉的目光,誤以為她十分喜愛,當下便拋出了橄欖枝。
隻見顏染微微回過頭來,眼中盡是笑意,語聲淺淺道:“若是染兒想要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王爺也答應嗎?”她玩弄著自己手中的帕子,滿不在乎的開口,絲毫沒有顧忌。上官墨雖然有被震驚到,但是隨即便反應了過來,他笑道:“本王如今孑然一身,雖然不能保證讓你做最尊貴的女人,但是做這最幸福的女人,還是可以的。”
“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他溫柔的開口,聲音斷在微風裏。顏染猛的抬頭,前世的上官墨,也曾為她立下了誓言,且也是這一句。這句話猶如一個魔咒,不斷的在顏染的腦袋周圍盤旋著,刺痛著她的神經。
顏染背過身去,不著痕跡的揪住了一把麵前的雜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她輕輕的開口,卻讓上官墨看不清她的表情。
“王爺如此足智多謀,怎的說出如此喪氣的話語。你有這個能力,不過是不相信自己罷了不是嗎?”末了,她回過頭,定定的看著她。上官墨第一次與人將如此大不敬的事情放在台麵上來談論,有些不可置信的走近,他按住顏染的肩膀道:“你再說一次本王想聽你再說一次。”
顏染勾了勾嘴角,斂了眸中的冷意,笑道:“染兒覺得,王爺自然是有這個資格的。”下一秒鍾,她被上官墨猛的攬入懷中。顏染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狂喜與激動,雖然上官墨一直都沒有放棄王位的爭奪,隻是像她如此,第一個肯定了自己的人,自然是與眾不同。在他的眼裏,如今他就是伯牙,而顏染便是他的子期了。
若是方才顏敏的話讓他對於顏染心中有些忌憚,那麼此刻,上官墨的心中,更多的是激動。他抱著顏染,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後來,在他問起傳世兵法的事情,顏染笑而不語。她輕輕抬起手,把上官墨肩頭落下的發絲拂去,這個舉動更像是一絲的鼓勵。他欣喜若狂,以為對方這是答應了。
坐在馬車內,顏染喚來素雨,冷聲道:“方才的事,萬萬不可讓將軍知道,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