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看著他笑了,在穆長嶠出來後伸手一指他的身影示意沈昕伯去看:“沈大人,可覺得眼前此人熟悉?”穆長嶠已經出現在了沈昕伯麵前。
方才見過安陽已經十分驚訝的沈昕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穆長嶠整個人幾乎都在顫抖,他以為以徐幼容的手段,那個曾經突然消失了太子一定早已身首異處,可是現在他正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麵前,甚至對著自己行了一禮:“沈大人,別來無恙。”
他這話一出,沈昕伯心中的最後一絲猶疑和懷疑也已經蕩然無存,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許多話想說,太多話想問,可是最終卻不知從何說起,今日給他的衝擊太大了,他曾經以為已經死了的兩個人竟然都還好好地活在世上。
穆長嶠看出了他的激動和驚訝,笑著開口:“沈大人,請。”他也有話要跟沈昕伯說,這個曾經義無反顧地支持自己的禮部尚書,卻能在徐幼容掌權時安然無恙地坐在自己的禮部尚書的位子上,穆長嶠相信,他對自己會大有用處。
他們的到來並沒有打算刻意隱瞞,所以不出半日,京城中最核心的人物便已經知道了安陽郡主與前朝太子共同回京的消息,這本也是她與穆長嶠商量好的,他們高調回京,那些依然對他們抱有期待的人,對徐幼容和當今攝政王的統治不滿的人,也該主動找上門來了。
不過他們見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前來迎接他們的沈昕伯。
驛站客房,沈昕伯進門之後便跪下對著穆長嶠行了大禮:‘微臣見過太子。“
穆長嶠笑著上前伸手親自將他扶了起來:’沈大人多禮了,如今皇上都已經換了兩位了,我早已不是什麼太子了。”
“太子在微臣心中依舊是太子,並且將是當今世上最合格的皇帝。”沈昕伯一直堅信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個溫文爾雅的前太子如果不出意外,必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皇帝,一個能載入曆代偉大君主史冊的皇帝,如今經曆一番磨難,重新歸來,他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斷。
”沈大人厚愛,我受之有愧。”大概是在外流浪久了,穆長嶠對於這樣無條件的信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安陽倒是坦然地接受了沈昕伯無條件的信任,這同樣出自她對於沈昕伯的信任。
“我想請沈大人幫我一個忙。”安陽與穆長嶠這樣高調地暴露身份,不過是因為有事相求,她說過,穆長嶠會是一個合格的帝王,那麼她除了複仇之外,還應該將這個合格的帝王推上他本該坐的位子,而一個合格並且偉大的帝王,不應該背負著弑父殺君的罪名坐在那個位子上,何況,他從來沒有真的做過,這一切不過是別人潑在他身上的髒水。
沈昕伯先是看了一眼穆長嶠,才看向安陽:”郡主請講。“他對安陽的情感是出自他對於靖國公府和定遠侯府的遭遇的同情,他可以幫助她隱瞞身份,以避免她麵對更多的危險,但是要他幫安陽做事,卻並不一定,隻有穆長嶠才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幫他做事,所以在安陽開口後,他首先看的是穆長嶠,在看到他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時,他才開口應了下來,他這番小動作落在安陽眼中卻並不以為意,她對於權勢沒有什麼興趣和野心,若不是為了複仇,她也懶得碰陰謀和爭鬥,若是可以生活在陽光下,誰願意雙手沾滿陰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