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淵抬眼。
細長的指甲貼在唇邊，“生人和生魂是不能進入地獄的。”
“人死之後下地獄的傳說，莫非也是騙人的？”顧非雲問。
“若是普通人的話，死後的靈魂是虛無縹緲的，直接進入地獄然後重生。”
“但，若是修真者，死後的靈魂進入鬼城，經過修煉之後，同樣能得道成仙。”
“咦？”顧非雲挑眉。
這種說法，還真跟她所知道的不太一樣。
“人類的生魂或者修真者的魂魄，是不會直接進入到地獄的。”眉淵的眸子微微張開一些。
“隻有確認投胎，修為散盡，成為普通的靈魂，才能重入輪回。”
“你為什麼這麼了解？”顧非雲盯著眉淵看了半響。
隨後便想到。
這個人在漫長的歲月裏太過無聊，各行各業都研究了個透徹。
如果他敢稱專家，別人頂多算是學徒。
江湖百曉生的名號，也不是誰都能叫的。
“我試過。”眉淵語不驚人死不休。
“當年紫幻死後我萬念俱灰，消沉了幾日之後，便捉了一隻來勾魂的鬼差。”
“我想跟著那鬼差去地獄尋找紫幻的靈魂。”
“還沒到地獄便被地獄中的寒氣給逼退了。”
後來，他不死心地又闖進去了幾次，每一次都失敗。
到最後，地獄管理員忍不住出來對他說教什麼的。
再後來的事情就都不記得了。
“我想，我大概通過這條路去地獄試試。”眉淵眯著眼睛。
……
瘋子。
顧非雲在心裏默默給眉淵下了定義。
江澄子沉默著。
他冷冷地看著鸞月和石涅之蛇的戰鬥。
隨後，閉上眼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過了正午，時間變得非常快。
斜陽照耀過山頭的時候，跪在地上的女子們臉色大變。
“喂，你們快些離開這裏。”紅藥衝著蕭年打招呼。
太陽落山之後，這個地方會變成寒冰世界。
來自黃泉的寒氣會侵染到每個角落裏，任何人都不可能幸免。
“要不，我們先撤？”蕭年指了指紅藥的方向，“這個地方到了晚上會變得特別冷。”
“能把人凍死的那種冷。”
“我們要不先去躲躲？”
昨天那種寒冰，隻是想想便心有餘悸。
“你還怕冷？”顧非雲斜睨著他。
蕭年是個貨真價實的鬼，身體是由木頭組成的。
千年烏木什麼的，在零下十幾度的狀態下也沒什麼感覺。
連蕭年這種堪稱變態的人物都能感覺到冷，這個地方，可能是真冷。
江澄子緊緊地蹙著眉頭。
地獄中的寒冷，大概有損傷靈魂的作用。
所以，蕭年才會感覺到寒冷。
“大仙？”顧非雲挑眉。
如果真這麼恐怖的話，他們是不是也該離開了。
江澄子沒有說話。
他淡淡地看著鸞月的戰鬥。
許是夕陽西下，那黑色的巨蛇的攻擊能力開始變弱。
周圍跪著的姑娘們開始撤退。
被召喚來的蛇類也逐漸退散。
天氣，在瞬間變得嚴寒起來。
蕭年打了個冷顫，那種寒冷，又要來了。
江澄子彈了彈手指，在周圍張了一個結界。
有結界護佑，那種極致冰寒的感覺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