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雲。”江澄子拍了拍顧非雲的肩膀。
顧非雲擦了擦眼角。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哭起來。”
“大概，是蕭年的感情影響了你。”江澄子說著，指著一旁泣不成聲的蕭年。
眉淵和火麒麟將蕭年救出來之後。
蕭年顯然也被沈約身上發出的光照耀到了。
也就是說，剛才的，沈約的記憶，也被蕭年看到了。
“我不太明白。”顧非雲擦幹了眼淚之後。
那眼淚跟智障了一樣，使勁往下落。
“蕭年自己欠下的債，哭就哭了。”
“可我跟著哭什麼勁？”
“我……”
“大仙，我好難過。”
顧非雲緊緊地揪著心，痛苦的要死。
心，像是一刀一刀被切割一般。
很痛苦，很難過，很窒息。
“嗯。”江澄子的手放在她的胸口上。
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藍色光芒之後，顧非雲的情緒好了很多。
隻是，那眼淚依然止不住。
“我想，蕭年的記憶，應該恢複了。”江澄子的語調很冷。
記憶恢複了？
顧非雲望向泣不成聲，哭成淚人的蕭年。
大仙說的，關於蕭年的記憶，是五年前的記憶，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
“全都恢複了。”江澄子補充道。
“是的。”蕭年抬起眼。
那張一向很開朗很明媚的臉上，帶著痛苦和悲傷。
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在裏麵。
“我……全都想起來了。”
全部都……
想起來了。
關於顧非雲的記憶，關於沈約的記憶，還有關於那個人的記憶……
記憶，如同打開了水閘一般。
噴湧而來。
“很早很早之前。”蕭年一邊笑，一邊哭。
那表情很是奇怪。
“我特麼是個皇帝。”
“我成為皇帝，妻妾成群，故意疏遠沈約。”
“我特麼真是混賬啊，沈約瘦成那樣，病成那樣，臨死之前，我竟也沒能見他一麵。”
所以，他很不甘心，尋了好些方法來複活沈約。
可，人死如燈滅。
哪裏可能有複活的事情。
那時的他，不僅智障，還愚蠢自私。
他擅自動用了道家的禁術，強行將沈約的靈魂召喚過來。
然後，煉化成功了一具活死人。
活死人是沈約年輕時候的模樣，那麼美，那麼瘦弱不堪。
可是，終究不再是他……
蕭年突然跪在地上，仰天大喊。
天空，飄起了雨滴。
是鸞月使用的疏雨劍散發出來的神靈之雨。
神靈之雨，有很強的淨化作用。
雨水瀟瀟。
大喊之後，蕭年放聲大哭。
“你們知道嗎？”
“就因為我的自私，我的任性，禁錮了沈約上千年。”
無法投胎。
隻能以這種不死不活的姿態，活在這世間。
經曆各種各樣的孤獨。
“我這個混蛋。”蕭年抱著頭，猛烈地搖著，“為什麼讓我想起這些東西來？”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我明明，想將這些都忘記了。”
“哈哈哈哈……沈約。”蕭年的哭聲越來越大，“對不起，都是我……”
顧非雲看了看江澄子。
江澄子搖搖頭。
目前，這蕭年，似乎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沈約變成活死人。
蕭年是最直接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