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雲腦子有點短路。
男耕女織是最傳統的小農經濟,織布這門技術早已經淹沒在曆史長河中。
自己製作衣服自然也成了活著的古董。
大仙自己采羽毛,自己織布也就罷了。
竟連衣裳也會做。
果然,不想當裁縫的大仙不是好織女麼?
顧非雲接過來,到她手裏時,那衣服變成了黑色。
還變成了一團亂七八糟的線團子,解不開,也撕不爛。
“大仙……”顧非雲臉哭了哭,這衣服是不是有欺負人的癖好?
江澄子頓了頓。
他將衣服收回來,淡淡地道,“那變色鳥是六級妖獸,我采了它的羽毛,它多半是不樂意的。”
大概,那隻變色鳥感應到羽毛落在了凡人手上。
多半有些不甘心地徒勞掙紮吧。
“六級妖獸,等於修真者金丹上期的修為。”顧非雲這麼說著,沒再繼續問下去。
這種貨色,或許在這裏稱王稱霸的。
但落在江澄子這部行動著的男主角先生手裏,多半是被秒殺的命。
畢竟是光芒四射的男一號,是那些打醬油的角色不可及的。
江澄子點了點頭。
他從頭發裏拿出簪子,簪子便是男一號的神器羽靈劍。
神器一出,百鳥朝鳳,天邊升起五彩流霞。
壯觀如潮,祥瑞之兆。
他抱著顧非雲坐到羽靈劍上,活脫脫一個禦劍飛行。
顧非雲內心是激動而拒絕的。
這種場景,像極了夢中的景色,她怕一醒來夢就醒了。
江澄子和羽靈劍都消失,依然隻有她一個人。
“在發什麼呆?”江澄子關切地問了一句。
羽靈劍變大漂浮在半空中,神器出示,引得各種各樣的鳥類飛來。
底下的人和動物們紛紛唱征服。
“沒。”顧非雲笑了笑。
杞人憂天這種時,等天塌下來的時候再說吧。
“我就是突然想問了,紫幻真人為何要將眉淵小可憐扔到大荒混沌裏去?”
江澄子沉默了片刻。
他揮了揮袖子,一個矮腳桌出現,上麵擺了兩杯清茶。
還有一些見都沒見過的堅果和水果什麼的。
兩人相對而坐,白雲隱隱,青山迢迢,清風徐來,對坐飲茶。
“大抵,是因為他壽命已盡。”半響,江澄子回答道。
“壽命已盡……”顧非雲抿了一口茶。
想不出來,那麼風華絕代的人,也會壽終嗎?
“不管是人,動物或劍,都是有壽命的。那紫幻的大限,要到了。”
“我聽聞,貓在將死之時會尋一個沒人的地方孤獨終老。”顧非雲唏噓道,“紫幻也是這樣麼?”
臨終之前將心愛之物扔到大荒混沌,多半是為了讓眉淵恨他。
愛成了怨,怨成了恨,多半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顧非雲用茶杯擋住臉,水氣迷蒙。
以眉淵的性子,大抵也會隨之赴死吧。
像紫幻那般溫柔如水的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心裏該有多煎熬?
“不能救嗎?”顧非雲問道。
江澄子搖搖頭。
天地之間,萬事萬物都有定數,不是人可以改變的。
“紫幻的大限,大概就是這幾天了。”
此一別,天涯路遠,便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