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糖豆不說這話,左冷禪殺糖豆的幾率為百分十五十,或多或少他也是於心不忍的。可糖豆說了這話,倒好像一心求死,他左冷禪倘若下手,那就是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是英雄本色呀!他誅殺糖豆的幾率為百分之一,那是惱羞成怒所致。
但他左冷禪是何人?被嶽不群拿針暗害了眼睛,他也很快恢複冷靜,讓他惱羞成怒,談何容易?
隻聽左冷禪冷笑一聲:“如此說,倘若我殺了你,那倒還是成全你了?”
糖豆順坡下驢:“世上已經沒什麼值得我留戀了,死了就不會有這麼多煩人的事情,這是唯一解脫的路。”事實上,糖豆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想過死,依然是來到大明朝初期那句話,自殺,永遠不可能出現在糖豆身上。倘若有一天,她死了,非老亦非病,必是他殺無疑。
左冷禪自不會過多糾纏,慷慨陳詞說了一車。其意是,不能成全糖豆念死之心,就要她活在世上受罪。至於東方不敗,來日方長,自有替天行道的一天。
糖豆心中也是感謝左冷禪的,這曾經的兒媳婦沒白當。
人走了,東方不敗便噙著一抹笑容看著糖豆,來個解釋唄?
糖豆信步上前,她不怕別人當她前去偷襲從而一掌廢了她。因為她有幾斤幾兩,早上東方不敗已經全都清楚了。
糖豆走至東方不敗麵前:“我要給你借個人。”
東方不敗愣了下:“什麼?”
“我要借平一指,希望你能幫我吩咐他幫我救個人。”糖豆婉聲,希望東方不敗做了女性能有女性心底那一抹可以觸及的柔軟吧。
東方不敗笑了:“救人,找我?”他簡直覺得糖豆是異想天開,或者是來逗他玩的。
“是。”糖豆沉聲,雖然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可那也是希望啊!讓她殺人換人,她是做不到的。
東方不敗放聲大笑,仿佛聽到了這時間最好笑的笑話。
楊蓮亭蹙著眉頭,他思慮良久,始終沒想出來糖豆為什麼會找江湖上人人懼怕的魔王來救人,這可不是等於找閻王救人嗎?
深看糖豆,楊蓮亭問:“是誰能夠讓你來求助東方?早上你可還憤憤不平的詛咒我們死呢,轉個頭就來找我們,你不覺得荒謬嗎?”
糖豆淺深呼吸:“是荒謬,可除了你們能夠指使的動平一指,就隻有任盈盈了,天大地大,我去哪裏找任盈盈?”
“原來我們是你退而求其次的備選。”楊蓮亭一針見血。
糖豆堪堪笑了,吐出一口氣:“沒什麼備選不被選的,遇見你們之前,我根本沒想過找任盈盈。”
東方不敗道:“欲蓋彌彰。”
糖豆也不解釋,隻道:“你幫我,我自幫你。數年後,你有一大劫,不信的話,可以去找巫師占卜。”糖豆從不信巫師,不過相信她已經這樣對東方說,如果他去問,人家一定說有劫,好坑他一筆。
東方不敗微微側首:“看不出來你是巫師?”
“我不是。”糖豆簡短明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東方不敗化身女人,一定是愛美的,她雖然已經美得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的地步,可是歲月流失依然是他的心中大患。大劫不大劫的她可能不在乎,但是青春美貌,她卻是十分在意的。
東方不敗看著糖豆眼中精光一閃,心下留了神,生怕糖豆突然出手,置他一個不防。被功夫好的製住了也沒什麼,被糖豆這樣的黃毛丫頭拿住了,死是不會,可是臉就丟到姥姥家了。
可糖豆沒有絲毫動手的跡象,反而俯身靠近,用不發聲的唇語說:“你可想青春永駐?”
東方不敗愣住了,誰不想青春永駐?誰不為青春易逝,生命短暫而憂傷?他曾來都沒有停止過延長壽命,留住青春的探索。道士的駐顏經,各種中藥補品,美顏方子,她用了數不勝數。聽說深山老林有一青春泉,可使老頭便少年,他二話不說馬不停蹄地趕往青春泉,可那隻是一場騙局。
現如今糖豆這樣問,不由再次勾起他美好的願望。
糖豆欣喜,看來自己沒賭錯,他果然是十分在乎的。糖豆直起腰身,淡雅的說:“我有辦法,隻要你幫我讓平一指救個人。”讓平一指救左挺是糖豆唯一的要求,別無他求。
東方不敗目光收起:“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願以性命擔保。”糖豆定聲。
楊蓮亭揣測誰在糖豆心中有那麼重要的地位,是那個她口口聲聲的阿挺,還是那個一說起來就氣得渾身發抖的林家後生?不得而知,不過很快就可以知道。
東方不敗內心雖然渴望,卻嘲諷的笑:“你以為你的性命值多少錢?”
糖豆反問:“人命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不等東方不敗再次嘲笑,糖豆便說:“不過就是叫平一指就個人罷了,你也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就算我沒本事,你也不損失什麼。但若我有本事,你卻不信我,那你說,是誰損失大?”
東方不敗沒有第一時間作答,損失是相對的。如果他真有本事,而自己卻不用的話,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他損失大。可是糖豆也損失很多,她一心要救的那人,必死無疑。他知道能找上平一指的,那都是絕症,一般的頭疼腦熱,蠢貨才去找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