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策馬離開,疾馳飛奔,沒能注意到因為後悔而快速趕回來的左挺。
左挺離開英雄塚,每一個腳步,都痛得要死。離開花街有了一裏來路,突然折返。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哪怕她心裏沒有自己,自己多付出一些又算得了什麼?為她放棄全世界,又有何不可?她心中有人,那是在相識之初他就已經知道的,有什麼資格去責怪她?不,他不是責怪,隻是心疼。最愛的人心中裝著其他人,不能不妒忌。
人總是貪心的,得不到時,他想隻要每天都能看到她那就足夠了。得到時,他想能夠長相廝守就好了。再然後,還貪心的想要她的心。如果他不是那麼貪心,是不是兩人都會很快樂?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悲風秋畫扇。
相識之初,嬉笑怒罵,那樣開懷。沒事她總喜歡把胳膊搭人身上,總要他提醒一句“男女授受不親”亦或者是“男女有別”而她也總會反駁,“男女怎麼授受的不親?不親,不親,請問你是哪裏來的?”大膽的話兒,匪夷所思的想法,讓人不得不喜歡上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愛上了,受傷了,知道痛了。如果人生可以回到原點,他還會不會選擇遇見她?左挺痛心,他想,會的。經曆過,痛過,比什麼都沒有,虛浮一世來的要好得多。至少,他們有過曾經。
如有來世,他一定要加倍的對她好,好到石頭也能化成水。
左挺急至英雄塚,迅速上了樓去,正見風吟在糖豆房間。風吟見左挺回來,微微一鄂,隨後苦苦一笑,有些事情,永遠是放不開的。
左挺見到風吟也是一驚,再看一屋竟沒了糖豆的蹤影,心漏了一個節拍,不死心的問:“她呢?”
風吟淺淺的說:“樓主出去了。”
左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有什麼東西已然坍塌。原來,她竟是一刻也等不得自己的。他,沒有後悔的機會,嗬嗬嗬……
左挺仰天苦笑,有一種痛叫滲入骨髓的鑽心,回不了頭也放不開手。她曾給過自己機會,是自己不知道珍惜,放開了她的手。現在還要她等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呢?他呼吸一窒,竟疼的無法呼吸。
左挺的世界變得漆黑一片,他記得,她說過你是我的眼,陪我看盡千山萬水。為什麼,為什麼還沒來得及走一步,就已經結束了呢?
更盡無數苦酒,為什麼還是不解憂愁?底的幻影總是夢中人,看著杯第,他的心中非常難受。苦酒自釀,若不是他放開了手,她又怎麼會棄自己於不顧?
見他難受疼痛、酸落苦落,風吟立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現在的她後悔了,她悔不當初。為什麼她要勸他放手?如果不放手,就不會這樣憔悴心傷了吧?
紅姨為什麼要騙她?不是說男人沒有好東西?不懂得負責任,隻要性不要情!風吟不懂,為什麼離開怡紅院之後,她所看到的事情並不是那樣呢?男人也是有情的,不見得高大,不見得事業輝煌,也不見得銀子多於體重,但他的溫柔細膩深入人心,深入骨髓。他的情,他的愛,都是可以看到的。他的痛,卻不能切身體會。
風吟一想到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左挺此般痛苦,她就無比愧疚。她為何要多嘴呀?
酒入愁腸愁更愁,含淚斟滿了苦酒,為你一醉方休又何求?我要鬆開你的手,痛苦應由自己來承受,隻要你能快樂我醉上千次也不夠。左挺含淚,一杯又一杯,是誰說,一醉解千愁?為什麼他喝了那麼多酒,腦子裏還是她清晰的麵容?是誰說,往事不堪再回眸?為何他腦海中全是與她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