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自已,可憐的糖豆在這個十四世紀的大明朝再無棲身之所。喧囂的英雄塚,沒人知道糖豆有多孤寂,多寒冷。
淚已經哭幹,不知何去何從。糖豆想,以後再不流淚了吧!
風吟再次來到糖豆門前,看著桌子底下的糖豆,一時憂傷。她竟不知道今天自己勸左挺的話是對還是錯了,她一直知道糖豆對林平之深愛不移。今日糖豆哭傷至此,也證明了這點。可為什麼左挺離去以後,她顯得更悲傷了呢?
風吟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糖豆愛上了兩個男人。隻是左挺在後,對她很好,她不自知罷了。
思及此,風吟馬上甩了甩頭,否決了這一想法。一個人隻有一顆心,怎麼可能把心分成兩瓣去愛兩個人呢?這絕不可能。
如果同時愛兩個人,說明其實一個也不愛。她想,糖豆隻是沒有確定愛誰,暫時迷失了方向。
然而,這話在風吟心中亦是不成立的。因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糖豆有一個心愛的人,林平之!怎麼能說是迷失了方向?
風吟感傷的歎息,端著夜宵進了糖豆的房間。擱在屋子中央的桌上,叫字畫桌底下的糖豆:“樓主,出來吃飯吧!”
糖豆渾身一哆嗦,見是風吟,深深呼吸,然那呼吸都是發抖的。
風聲呼嘯而至,心痛如影隨形。月華如刀,送來一股淒愴的風,她的心酸與無力,誰人能懂?
風吟憐惜的說:“樓主,有些事情強求不得,索性放開了,與誰都好。”
糖豆小鹿般的眼睛,空洞的望著風吟。
風吟也不由心中一顫,她竟莫名的感覺到了害怕。明明,糖豆那是害怕值得人憐憫的眼神,為什麼讓她生出一股子膽怯?
糖豆大笑:“強求不得,強求不得,哈哈哈……”或許她該命運如此,得不到自己所愛,也得不到愛自己的人。
風吟驚慌:“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糖豆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推開風吟落荒而逃。現在的她要發泄滿腹的委屈,一身的悲傷。英雄塚內,她無可奈何。
風吟追喊:“樓主,樓主……”
於事無補,糖豆直直跑到了門外。
風吟的呼喚引來英雄塚客人的注意,齊齊向糖豆行注目禮。這樣小的少年開做了此般英雄塚,非同一般呀!尤其這個名字,自古誰人敢取?她有這個頭腦,真的很值得欣賞。然而,此時她是要怎樣?好像受了什麼打擊,竟和那琴聲相似,說好的幸福呢?
人們不禁在想,這個樓主究竟是受過多少挫折?多少打擊?才有此般情深不壽的歌兒。傷情滿滿,心碎一地……
糖豆跑到了門口,直接手起刀落,割斷了客人在門口拴馬的韁繩,一躍而上,策馬疾奔。
九卿愕然,糖豆是不會騎馬的,忙追著出來:“樓主,樓主!”
毫無回應,與九卿一同跑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我的馬,我的馬!”
……糖豆哪裏聽得?飛奔競走。
弄得那人與九卿大眼瞪瞎眼,九卿客套的說:“我們樓主一會就回來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那人,也是無語,默默來了句:“有這樣做生意的嗎?”
九卿心道:不就騎你一匹馬嗎?大不了賠你一匹就是了,羅裏吧嗦個什麼勁?然而她隻客氣的笑著:“我們樓主一時興起,別忘心裏去。”
那人無奈,眼下除了等糖豆回來,別無他法。說再多,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