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沒有高興,沒有悲傷,有的隻是麵無表情。兩隻手穿過左挺的腰身,在他的腰背後十指緊扣。這個人,就是她的未來了。他有很多優點,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知禮守法,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他很愛自己,對自己很好。
糖豆思來想去,自己都是沒道理嫌人家的。因為來到這個世界,自己從頭到腳基本都是左挺提供的。哪怕是英雄塚,那也是左挺提供的資金。不然,她哪能跑到朱顏樓去一口氣就買下了朱顏樓?雖然沒真的出錢買,但那也還是左挺做後盾,她才有的底氣。
左挺幾下糾結,嚐試的喚了聲:“豆兒?”他不知道糖豆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要說的,總之這樣親昵,讓他不安。
糖豆正在回憶和左挺的種種過往,突然間聽到左挺這樣叫自己,不由一愣,隨之莞爾大笑。踢了左挺一腳:“你是不是還打算叫我大豆芽?”
左挺不由一笑,那可愛的糖豆又回來了。連忙道:“怎敢?我的豆芽公主。”說完轉身就跑,等著糖豆來追。
“好啊你,居然敢取笑我!看我怎麼收拾你。”糖豆大笑著說,跟著去追左挺,追到了的話,免不得一通暴打。
十幾個師叔走的遠了,也還能聽到糖豆銀鈴般的笑容。突然間頓了腳步,遠遠看著龍泉峰木芙蓉花開燦爛處,兩抹身影一追一逐,好不快活。多久?多久沒聽到過這樣單純的笑聲了?
想想流年似景,轉輪不休,紅了櫻桃,綠了芭蕉。他們也曾有過青春,有過愛人,有過快樂,然而在年紀的日益增高,權利的高峰上,竟少了那最為單純的快樂。其實權利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你爭我往,大家都放下權利,和平共處不是很好嗎?
種種念想,僅在一念之間。沒有誰說出來,沒有誰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心知肚也明,舉步離開,不在聽那歡愉的笑,免得擾了多年修行。
追的累了,糖豆便即止步,大口呼吸。左挺免不得上前來給糖豆擦汗,一個不防,便被糖豆抓住,糖豆壞笑:“被我抓住了吧?叫你還跑。”
左挺溫潤笑曰:“不敢了,不敢了。”
糖豆接過左挺的帕子,自己給自己擦汗,說真的,她很不習慣別人對她那樣。除非她真的哭慘了,自己沒有手來擦。
擦汗空當糖豆看到了那豐姿豔麗的花覺得特別奇怪,以前看到都是淺紅色的,怎麼現在變成深紅色了?如果說成熟了,不是那麼快吧?昨天還是淺紅色耶!深感奇怪。
左挺見糖豆盯著芙蓉花看,便問:“怎麼了?”
糖豆說出自己的疑惑,差點把左挺大牙驚掉。糖豆歪著頭迷茫的問:“這是什麼花?怎麼還會變色?”
左挺汗然:“你來龍泉峰數次,都不認識這花嗎?”左挺不禁懷疑糖豆對花的造詣究竟有幾分,她可是開青樓的人呀!怎麼能對花了解的那麼少呢?
“見過就一定要認識嗎?”糖豆理直氣壯的說。
左挺汗顏:“不一定。”
“那就是了呀!”糖豆吐舌。
左挺好笑的解釋:“這花叫木芙蓉,像你說變色的叫做三醉芙蓉,又稱弄色芙蓉。早晨是白色,中午是淺紅色,下午是深紅色。”
糖豆滿是迷茫,這特麼跟變色龍有差麼?答曰:沒有!
左挺執糖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我最喜歡鴛鴦芙蓉。”
糖豆一愣:“還有鴛鴦芙蓉?是長的跟像鴛鴦的芙蓉花嗎?”
左挺:“……”親,能別鬧嗎?扶額之後,左挺回之從容,情意綿綿的說:“不是,鴛鴦芙蓉是一半為銀白色,一半為粉紅色或紫色,這叫做鴛鴦芙蓉!我喜歡它是因為它的由來有個典故。”
糖豆挑著眉頭好奇地問:“什麼典故?”
左挺不答反問:“你知道花蕊夫人嗎?”
糖豆點點頭:“我知道,不知道是誰的妻子,後來被趙匡胤的弟弟給玩弄了,然後成了趙匡胤的老婆,後來的後來就不知道了。”
左挺:“誰跟你說的這些?”
糖豆撓了撓耳朵,弱弱地說:“問君能有幾多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