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糖豆才抬起頭看著林平之。她的眼裏早已噙滿淚水,她說:“平之,我好怕,好怕好怕。”

林平之將糖豆攬在壞了,心疼的他也紅了眼眶。為什麼你的眼中總是噙滿淚水?他好心疼,好憐惜這個懂事卻多想的女孩。

總把事情想得太複雜,哭得太多。她活的好痛苦,他好像要嗬護她,讓她快樂,不再哭泣。

可世上總有那麼多責任,他有了丘火,就不能再有糖豆。有時,他也在想是否可以像上古時期的娥皇女英一樣?可夢醒,他很明白,那不可能。那樣做隻會傷了兩個愛他的女人,三人都會痛苦。與其如此,不如傷害其中一個。

之所以選丘火而棄糖豆是因為糖豆像一個仙人掌,溫暖而堅強,那是他藏在心底的愛。用糖豆的話來說,那是打不死的小強,無論怎樣的困難,她都能克服。

然而丘火不行,丘火像一朵柔弱的花,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柔嫩、嬌小。又是那般脆弱不堪,弱不禁風,他不忍心放開丘火,生怕一旦放開,她就會從明亮豔麗的花朵迅速幹枯的。那樣的讓人心生憐愛,美麗的花朵,他如何忍心?

可是現在糖豆也是一樣,看起來是那樣的弱小。他本善良,心生憐愛的他不由的緊緊的摟緊了她。

糖豆低泣,她不是為了博得林平之的可憐而哭泣。她傷心的是左挺,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或許她沒什麼感覺。可是相處了兩三個月的人,倘若說沒就沒了,誰能鐵石心腸做到不掉一滴淚?

尤其,那還是一個深愛她的人。

糖豆在林平之懷裏微微地顫抖著,小眼神盡是迷茫。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別怕,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方正大師出來了,我叫你好嗎?”林平之輕輕拍扶糖豆的後背,動作輕的甚至沒有沾到糖豆的背,隻從衣服上滑過。他擔心觸痛了糖豆,那滿是鞭痕的身體,著實讓他痛苦。

糖豆蜷縮在林平之懷裏,微微搖了下頭。她一定要親眼看見左挺平安才行,不然她怎麼安得下心?

林平之疼惜道:“連我你也信不過嗎?”

糖豆心不由得微微一緊,聲音有些害怕:“不是的。”

林平之抹去了糖豆的淚:“那就睡一會吧!乖。”

糖豆沉默不言,靠在林平之的懷裏乖乖的閉上眼睛。可左挺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她又怎能安心入眠?

林平之摟著糖豆,希望能給她一些安全感,讓她不再強撐。連日來,兩人均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如果不是左挺傷的那樣重,或許兩人早就呼呼大睡了。隻是這樣悲痛的時刻,誰又能睡著呢?

強迫糖豆睡覺,不過是想讓她休息一下,不要那麼多想。

陽光漸盛,在林平之懷裏的糖豆越來越不安。因其是在裝睡,口不能言,痛不能表,平穩的麵容下掩藏著無盡的波濤洶湧,暗色無邊。

不過糖豆還是睡著了,就在這樣驚恐的心情下睡著了。她發燒了,早就發燒了,渾身發燙,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大腦,昏沉沉的睡了。

糖豆渾身發燙,林平之也是感覺得到的,隻是勸不動,他又沒糖豆那麼狠心能給人一棒子,就算是一記手刀他都不忍心打糖豆。本已傷痕累累,何必再添心傷?

現在可巧,糖豆自己昏睡過去。林平之也省心了,抱著糖豆去了少室後山,本想安置在糖豆原先住的地方,考慮到丘火,他直接抱在自己房間的床上了。和王鈺交代幾聲,便下山去買一些傷藥來。忙前忙後的跑,各種照顧。

王鈺是個細心的,對糖豆也很照顧。尤其對於糖豆的遭遇更是心酸,好好的一個姑娘被折磨成這樣,如何能不心疼?

林震南是個感恩圖報的,糖豆曾經出現幫助過他們家幾次。他一直感恩在心,這次糖豆受傷,他更深憾沒能幫忙。

至於丘火麼?談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的。糖豆重新回了少室山,她肯定不高興。可她本性不壞,眼瞅著糖豆傷成這樣,她也難過。但是一想起來糖豆曾經給她被窩裏麵放仙人掌,拿很多鹽的粥齁她,她就各種恨得牙癢癢。總的來說,丘火在糖豆昏迷期間是在糾結中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