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流汗,表示不願意搭理嚴皓儀。
突然間,馬車一陣顛簸,隨即停了下來。糖豆急忙撩開簾子,跳了下去,準確的說是趴著下去的,全身上下都疼。林平之緊隨想要下去,可是嚴皓儀這貨實在是不會顧及誰的,現行而下。林平之頓了下,讓了嚴皓儀半步,也下了馬車,順帶把左挺抱出馬車。
若不是左挺依稀的體溫,林平之也要懷疑左挺還有沒有的氣。
下了馬車,是周市縣城的口碑最好的百草堂,也就是一家藥鋪,裏麵順帶幾個大夫。別人捕頭都無所謂,嚴皓儀他得顧忌呀!所以深更半夜,也要給嚴皓儀找最好的郎中來看傷。
砰砰砰砰砰。
捕快就是捕快,敲門永遠這麼霸道。
不一會兒,屋裏的人似乎是受不了這麼嘈雜的聲音,從裏麵大喊;“誰呀!關門了,看病還是拿藥,明兒起早!”
捕快更是囂張:“捕快,快開門!”
裏屋默默了下,似乎是在猶豫,但還是來開了門,不待捕快張口,那人便說:“賦稅不是已經交過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又來了?”
捕快麵露尷尬,都不敢回頭看嚴皓儀一下。捕快急道:“說什麼呢!我們少爺受傷了,趕緊把你們老頭子請出來給我們少爺瞧瞧!”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嚴皓儀也是個囂張的,收了你賦稅怎麼了?我就喜歡多收一回,不服啊?鍋裏烤烤就糊了。
“哦。”那人似是不信,可往捕快身後一看,三個血糊連纏的人,打了個寒顫忙應是。趕緊的就將人請進去,跑到後院去請老郎中。
嚴皓儀一進屋就往貴妃榻上一倒,軟軟的圖個舒服。不過糖豆還是很給力的把嚴皓儀給拉起來了,用最為平和的聲音和嚴皓儀說:“請照顧更嚴重的傷者。”
嚴皓儀無語,卻也不多說,隻得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糖豆則是坐都不坐,她嫌屁股疼。
一眾捕快卻是驚呆了,這是神馬情況?似乎少爺很聽這位小公子的話呀!那小公子在山洞密室裏麵說的話,想來似乎有些……
捕快們均是屏息以待,他們覺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些什麼。而這似乎知道的東西是不該知道的,那麼他們就應該爛在肚子裏,免得禍從口出。
老郎中一出來就嚇到糖豆了,簡直是扶著出來的!看起來,沒有八十也得七十八!這麼大年紀能行嗎?而且走路都發顫,我去,不會摔一跤就掛了吧?罪過罪過,怎麼能這樣想人家呢?萬一應驗了怎麼辦?糖豆趕緊搖搖頭,甩開那些不祥的想法。
其實誰是少爺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所接觸的就隻有捕快這些人了。雖然這老郎中有名,不過卻是從未給嚴皓儀看過病的。首先嚴皓儀惡心年紀一大把,身上都是皺紋和斑點的老頭。然後,他也基本不生病,年輕巴巴的哪裏來那麼多病生?
所以他們首先就給左挺看了,以為這麼一大堆裏麵來的人,能先倒在貴妃榻上才是最尊貴的。
見老郎中朝左挺來,那捕頭不樂意了,忙想將老郎中帶給嚴皓儀看。可是抵不過糖豆怒瞪一眼,瞬間熄火。他倒是不怕糖豆的,但是少爺都聽她的,他又何必自惹麻煩呢?
老郎中給左挺把脈,糖豆緊張的屏住呼吸,死死的盯著左挺的手腕以及老郎中,生怕他說出什麼準備後事的話。心,都差點沒跳了。
林平之感覺得到糖豆的緊張,輕輕拍了拍糖豆的手背,示意她:別緊張,一定會沒事的。
然而你擔心什麼,他就偏來什麼。
老郎中摸了左挺脈搏好一會兒,搖搖頭似乎是對自己也似乎是對糖豆他們說:“太晚了,人已經不行了,準備後事吧!”左挺的脈搏實在是太弱了,已經瀕近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地步了,大羅神仙也難以救回。
糖豆聞言身形一顫,愣愣的盯著左挺的臉。他還那麼年輕啊!就這樣走了嗎?他是那樣的溫潤,為什麼好人注定不長壽?淚,噴薄而出。女人不管是高興還是傷心,都是好流淚的。糖豆高興不會流淚,但是難過委屈一定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