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繁星閉著眼,心裏掠過很多人、很多事。
之前的生存理念也在漸漸崩塌,什麼好死不如爛活著,若是被這幫子畜生不如的東西碰了,她情願一死!
此時,她又突然想到了厲紹棠,想到他們的初遇,想到他對她的狠,想到……她竟然還沒說喜歡他,就要去死。
她不知咬舌自盡是不是真的能死透?
突然想試一試。
一道強烈的光源猛地從前麵射過來,邵槐抬手擋著亮光轉身,那些準備動手折騰的雜碎也靜靜站到一邊,心裏都在想著:在渝城有這麼大膽子的人可不多,可能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邵槐正在氣頭上、罵罵咧咧吹胡子瞪眼走過去,還沒等他挨近,車上就先下來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她麵無表情打開後座車門,聲音艱澀地說:“厲總是……”
黎洛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車裏的男人咳嗽一聲,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便咽下後麵的話。
邵槐聽見“厲總”兩個字就感覺頭皮有點麻,心想應該沒那麼邪門吧!
這個男人——
下一秒,邪門的事果然發生了,厲紹棠就像一尊菩薩似的出現在他視眼裏,他朝他淡然一笑,又看了眼躺在冰冷地上狼狽不堪的女人。
邵槐盯著那雙比他家裏老爺子還要淩厲幾分的眼,有點磕磕碰碰地說:“叔怎麼在這?我這樣是不是讓叔笑話了?”
這聲叔叫的順口,聽著也不讓人別扭,因為厲紹棠絕對擔得起,他跟邵槐父親、省裏的總司令是八拜之交。
前不久,邵槐身上才受過他老子一頓鞭子,他還記得非常清楚,他那個向來誰都瞧不上眼、油鹽不進的老子每在他身上揮一下,就說:好好跟你叔學學,你們一般大,你就專做豬狗不如的事,看看他都在幹什麼!
想到這,邵槐臉上諂媚,心裏卻發狠。
“是笑話。”厲紹棠說話清淡,但總能三言兩語就將人萬箭穿心,“但大侄子適當收手,這就是另外一種說法,是大度。”
邵槐不甘心,但碰上這麼個人,他也隻能自認倒黴,怪就怪陸繁星這個女人運氣太好,幾年前是姓宋的幫她兜了一回,現在是姓厲的——
“好吧!看在叔的麵子上,這次我就饒了她。”說著,他側身朝後方看了眼,“但若再有下次,我絕對一不做二不休。”
轉身,又是一張笑臉。
厲紹棠從始至終都沒露出任何情緒,邵槐覺著在這張冰臉上也不可能看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來,所以沒過多久就帶著他兄弟麻溜滾了。
昏黃路燈下,女人依舊蜷縮在地上不動,顯然剛才那一拳著實不輕。
黎洛看得既心焦又心疼,但主子沒發話,她也不敢亂動,以兩人的情分,主子願意下車幫她解圍已經算是施了大恩大德。
所以,把她丟在這裏不管死活也是有可能的。
厲紹棠冷眼看著,突然說了句,“從小到大除了惹是生非就是胡攪蠻纏,天生的災星!”
黎洛急的頭上冒汗,衝這話的意思是……真的不管?
男人重新上車,在黎洛放棄最後一點希望,她又聽見他說——
“去把她帶上車,冠了我姓氏的女人死在馬路上不體麵。”
黎洛:“……”